就在結伴下山時,幾位“來自新都橋的牧人”從我們身旁經(jīng)過,說是去雅江避雨——這更令人心生疑惑:他們就這樣把牲畜留在高山上?何況此去雅江路程更長,路況更糟!不管這猜疑是否有故弄玄虛之虞,小心總是為妙。因為我的催促大伙兒都顧不上換裝,只好硬著頭皮冒雨在崎嶇顛簸的爛柏油路上俯沖而下,三文魚帶隊,我殿后。大雨濕了鏡片,泥巴飛濺到臉上,渾身漸漸濕透,凍得瑟瑟發(fā)抖。不知何時三文魚從我們的視線中消失了,路邊就是深谷,也不知蒙面人會不會突然從某個地方?jīng)_將出來,一行三人滿懷擔憂,卻無計可施。一路風光無限,奈何無心把玩。
在冷雨中淋了差不多3個小時抵達雅江縣城入口,三文魚跟戰(zhàn)士們聊得正開心。這次我不再責怪他,其實我也渴望獨行的快樂,大家本就自愿結伴而行,我沒有權利提出任何要求。雙手凍得不聽使喚,摸索了半天才從濕漉漉的行李中掏出身份證,例行檢查登記,進駐雅江。雅江依山而建,鮮有一塊平坦的土地,主街道正是一段大上坡,我們的客棧便在這半坡上。
次日休整,晾曬濕透的行李。恰逢我的生日,三位兄弟請我喝了生日酒。酒過三巡,意猶未盡,又拽著客棧老板的女兒拉珍和她的同學一起唱歌。這是川藏線上最瘋狂最開心的相聚,奶油抹得渾身都是,無人幸免。
6月12日。前方剪子彎山號稱“天路之天路”——30多公里上坡后不再跟先前那樣立刻下降,而是維持在海拔4000米以上,直至“世界第一高城”理塘。
剛出發(fā)三文魚就因身體不適搭上了開往理塘的班車。沒多久,舟舟也開始推車前行。這個樣子怎么對得起剪子彎山!我索性攔了一輛面包車,強行把舟舟塞進去,讓他在山頂?shù)?19道班等候。剩下我和水手信誓旦旦,揚言就算用1-1的檔位也要征服這天路!
森林草地伴著清澈湍急的溪流,叫人興致昂揚。正哼著小曲兒悠悠向上,從后駛來的越野車司機探出腦袋神色凝重地說:“兄弟,后面那摩托有點問題,我陪你們走走?!边@正是剛才招呼我們停車休息聊天的那對自駕旅行的夫妻。我腦海里迅速閃過一個念頭,剛才離開他們時正好有輛摩托在他們附近轉悠了半天,那人小腿前方反射著光芒的分明就是一把藏刀!如今縣城不都禁止佩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