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清時節(jié),舉國的政治權(quán)力,實際掌握在慈禧太后一人之手,而她背后竟還站著一個太監(jiān)李蓮英,就算封疆大吏、軍機大臣,也要向這皮硝李低頭下心,馬首是瞻。吳其昌感慨道:“以中國五千年悠久的文明,四萬萬五千萬優(yōu)秀的人民,而把全副命運,放在一個目不識丁、鴉片入骨、非人非物的怪東西皮硝李手里,嗚呼哀哉!”這怎不引發(fā)全國上下人等一致的痛恨呢?慈禧和李蓮英等,實為淫欲的需求,變態(tài)的心理,而令全國做出犧牲,為之埋單。再加上慈禧集團的各層級的附庸,沉浸在金錢中溫柔中權(quán)欲中,誰也拔不出來喲!過那權(quán)力癮就足夠他們覺得這輩子值了。正是這些政治老板及其附庸使政治改革無法啟動。他們的大腦卻緊跟專制的步調(diào),跟機器直接壓模出來似的,慈禧就是再白癡,周圍的人也會夸她天才,長此以往當然官能退化了。底層民眾是什么?是一盤散沙嘛。不是沒有阻力,畢竟太多的人寄生在這個制度上了。所以,晚清政治腐敗,必然導(dǎo)致革命。
戊戌變法就是一班青年企圖與皇帝合作,起而推翻慈禧太后與李蓮英統(tǒng)治的政治革命。
不分青紅皂白的非暴力論者,應(yīng)將論點打回時間隧道向清廷去說,那些人寧愿下墳?zāi)?,也不會理睬他們??涤袨楫斈暾f得如何?纏綿悱惻,文采深沉,幾乎聽得見每個字在嗚咽,看得見每個字在泣血,然而清廷的回報如何,不外乎掌嘴、砍頭、毒斃、滅族,這就是清朝廷回答他們的不二法門。
慈禧的認知竟然如此粗淺,但這并不太令人驚訝。她的言行不是有所保留,她的腦容量確實只有那么大;人們更可以相信這不是她一個人的問題,而是代表了清廷內(nèi)部的普遍狀況。
戊戌變法現(xiàn)在看來,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對話。你跪下三叩九拜而求之,他都能認為你是在搞陰謀詭計,你還妄想坐下來與之平等對話,那不是犯上作亂嗎?
有那么一批人,喜歡鼓吹漸進改良、自上而下的改革、非暴力不合作,對此類迷幻的最好回應(yīng),只有四個字:放棄幻想。慈禧集團早就已經(jīng)被他們的恐懼蒙蔽了自己的理智,他們只剩下動物求生的本能,而喪失了作為一個人去思考的理性。跟一頭垂死掙扎的野獸是沒有辦法溝通的,只有用鞭子抽它才是正道。也正因為喪失思考能力,朝廷對眼前危機的認識也是很粗淺的。他們雖然草木皆兵,但絕對不會考慮自己會不會下臺的問題。在他們眼里困難永遠是暫時的,未來永遠是美好的。
民間如此懦弱,如此麻木,為什么偏偏攤上一個這么狡猾邪性的妖婦?其實也不難明白,慈禧才是最低能的獨裁者。他們永遠想不明白一個問題:清朝廷活得越久,死得就越慘。無數(shù)的歷史機遇擺在他們的面前,他們卻選擇了跟人民作對,以人民的鮮血換取他們的茍延殘喘。但中國究竟是中國人民的中國,不是清朝獨裁者的中國,專制朝廷總有一天是要完蛋的。
關(guān)于立憲的虛幻,宋教仁早已痛駁之。宋先生在《希望立憲者其失望矣》中寫道:“立憲之根本,孰有大于憲法者?立憲之精神,孰有大于立法機關(guān)之作用與政府立組織者?天下豈有虛懸于憲法于此,政府不必遵守,徒責(zé)人民之服從,而猶謂之立憲者乎?又豈有立法機關(guān)之作用與政府之組織不合憲法政治之原則,而猶謂之立憲者乎?”
今日常見懵懂文士,縱筆使氣,責(zé)備孫中山、黃興,以為他們只要不革命,靜待清廷立憲,中國就有明朗前途,以為中國近現(xiàn)代的板蕩,盡是孫、黃造成。
其實,如此見識,非僅近視、直是瞽者,或為矮人觀場,全無所見。宋教仁此一反駁,言簡意賅,洵為肯綮之論。他的高明之處在于道中憲政的奧竅。簡言之,憲政之實施,必有可見、可行、可用之硬指標。一人一票,民選政府,三權(quán)分立……舍此無以言憲政,而清廷所作所為和立憲卻是背道而馳的。
清末立憲的不可能,一提到非暴力人們自然想到印度的甘地,美國的馬丁·路德·金,南非的曼德拉等著名的非暴力不合作的典范,并能聯(lián)想到非暴力的幾個關(guān)鍵因素:和平、理性、不合作等。因為甘地等前賢所做出的榜樣,所以,今天不少論者反觀辛亥革命,提出了非暴力的方式去實現(xiàn)晚清時節(jié)的民主。此屬于夢中說夢。
甘地當時所進行的非暴力不合作運動所面對的對象,那雖然是英帝國主義,但英帝國主義卻是世界資本主義的發(fā)源地,是建立民主自由法治的第一批國家。在其國內(nèi)是按照民主、憲政的邏輯程序治國。即便在其殖民地,其法治程度也大于晚清中國。它是有一定的游戲規(guī)則的,這些游戲規(guī)則,即令他們自己也必須遵守?zé)o誤,因此甘地以此為屏障,乃可反挫。馬丁·路德·金博士所處的美國社會就更不用說了……而晚清的統(tǒng)治者卻是一個從來沒有過自由民主傳統(tǒng)的國度,民眾面對的是鐵桿專制極權(quán)的統(tǒng)治者,而且他們所維護的體制,正是其賴以生存和剝奪寄生的制度,是一個暴力成性血腥屠殺過民眾的朝廷,是一群把暴力看成真理的統(tǒng)治者。如果在這樣的一個政治生態(tài)環(huán)境下,搬進甘地式的非暴力不合作,那結(jié)果只能是不斷地將綿羊填進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