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環(huán)約素腕,玉指何纖纖?!彼麍?zhí)起我的手,在手腕印上一吻,輕輕地說。
我瞪大了眼睛,他這算什么,調情?使勁抽回被他鉗制的手,他紋絲不動。我只好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皇上不是召見幾位大臣嗎?”
按照慣例,皇帝在御書房工作的時候,都會有一名嬪妃在身邊“照顧”。這一工作通常都是由第一才女趙充容承擔,所以當發(fā)現(xiàn)皇帝身邊坐著的人是我時,一眾大臣都是一愣。我保持微笑沒有說話,對于帝國三長官——中書令、門下侍中以及尚書令,我實在是只知其名,自然得三緘其口,不說不錯了。
先帝留下來的朝堂,外戚黨、保守黨、改革派和清流交錯,成份也異常復雜?;实鄞笕诉@四年來勵精圖治,消除黨爭也只是初見成效。清流和改革派,都匯集到了皇帝這面大旗之下,但是外戚黨和前朝之前留下的保守黨,卻始終不肯臣服。而在朝堂之外,尚有分封的藩王以及地方的世族豪強,也夠他頭疼了。
四位大臣中,我首先認出的是尚書令晏殊。最初看到這個名字我就記在了心里,因為他與北宋詞人晏殊同名。晏大人是我的兄長謝朝陽的偶像。晏家是第一批追隨云家的家臣,碧落朝建立后,晏家先祖婉拒了高祖皇帝的封賞,選擇了隱退。碧落朝百多年的歷史上,共有三個晏家子弟出仕為官,全部出身科考,官至尚書令,君臣同心中興一代,以至于碧落朝甚至有“有明君必有晏相”的說法。謝朝陽之所以參加科考,就是受到了晏殊的影響。而在后宮之中,我也曾聽不少宮女以羞澀的少女情懷,提起這位本朝的CEO,說他是堪與皇帝大人為一時瑜亮的年輕美男。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身長玉立,劍眉斜飛入鬢,星眸光華內(nèi)蘊,猶帶著空山新雨后的清冷,透著一股超逸的味道。明明是官氣十足的紫蟒,他卻穿出了道骨仙風。
他并不像其他大臣一樣,側身垂眸以示對我的尊重。他平視著我,那目光柔和也淡漠,好像我并不是皇后,而是單純的某個人,甚至某株植物。我迎著他的目光淡淡一笑,他愣了一下,目光變得幽深。
突然間手被抓緊,我轉過頭,身邊的皇帝微笑的看著我,眼神卻明顯透出不爽的情緒。轉過頭,他也不客套,指指我那個模型,直奔主題,“這東西是皇后命人做的,叫做模型。朕看到這個東西第一眼,就想起了孫子兵法上的那句‘知天知地,勝乃不窮’。諸位怎么看?陳卿,你是兵部尚書,你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