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政說:“你什么時候改行保媒拉纖了,頭上怎么沒戴朵紅花呀,要是沒錢買我這兒有,喏,兩毛錢,盡管拿去不用找了?!?/p>
“去你的,于政,我是很認真地對你說,幸福是需要自己爭取的,你不去爭取,機會就會悄悄溜走,到時候別后悔?!?/p>
于政跳起來推推她:“饒了我吧,愛情專家,讓我安靜地想想案子,你的資料還沒理好呢,快去工作吧?!?/p>
唐唐瞪了他一眼,嘀咕著對牛彈琴,整理資料去了。
于政坐下來,想著唐唐剛才的話,忍不住走神,又回到了在H大校園里的那個早上。陽光斜照進亭子里,落在兩個認真研究案情的人身上,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近得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白皙的臉上那層細細的絨毛,然后他的嘴唇擦過她的耳朵。
于政禁不住抬起頭來按住嘴唇,仿佛那種涼涼柔柔的感覺還沒有散去。這時,手機鈴聲很殺風景地響了起來,于政拿起手機打開,里面?zhèn)鱽韯偟穆曇簦骸坝谡琑ain找到了?!?/p>
半個小時后,劉剛他們就帶著Rain回到了警局,把人送進審訊室,回到辦公室去說了說情況。
劉剛:“項飛,英文名字Rain,這小子還和韓國一歌星同名,新豐物流員工,淄博人,我們今天是在網(wǎng)吧找到他的?!?/p>
于政:“網(wǎng)吧?”
齊洪:“是呀,看起來不像是要逃跑的樣子,不過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臉色大變,應(yīng)該明白我們?yōu)槭裁凑宜??!?/p>
于政說:“那就會會他吧?!?天色已晚,太陽早就下山了,審訊室里還沒有開燈,于政和劉剛走了進去,把燈打開,轉(zhuǎn)向黑暗中坐著的人。突然暴露在燈光下的人猛地一顫,臉色青白,瞇起眼睛,努力分辨著黑暗中的人影。
于政把資料夾向桌上一扔,發(fā)出砰的一聲,對面的人也跟著抖了一下。
“項飛?”
“……是……是我……我是項飛?!被卮鸬猛掏掏峦碌?,一雙驚恐的眼睛時不時地瞄一下于政他們。
“今天為什么不回公司?”
“因……因為……”沒說兩個字,就已經(jīng)失聲了。
“因為什么?知道為什么找你過來嗎?”
“知道?!?/p>
“為什么?”
“為了Rozy的事兒,但這件事兒不是我做的,不是我?!表楋w的聲音大了起來,直起身子,很激動的樣子,好像這樣可以證明什么。
“好,不是你做的,那你為什么要躲?”
“我……沒有想躲,只是不敢回公司。我這兩天總是被Rozy當著辦公室的同事罵,我也很生氣,現(xiàn)在她出了事兒,第一個懷疑的肯定是我。當Lucy打電話找我的時候,我就猜到有警察在公司等著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不敢回去,只好關(guān)了手機,心里很亂,不知道要做什么,就不由自主地進了網(wǎng)吧,一玩游戲就忘了時間,直到你們找到我。”
“如果不是你做的你為什么要躲?你不覺得這樣做很幼稚嗎?還是真實情況與你說的相反?項飛,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勸你趁早坦白,好爭取個寬大處理,不然被我們抓住了證據(jù)就有你好看的了?!眲偟穆曇艉艿统粒f到后面幾句越發(fā)嚴厲起來。
項飛緊張得雙手亂擺:“真的不是我做的,真的。你們要相信我,我是個游戲迷,那天只是害怕不敢馬上回去,就想先去網(wǎng)吧待一會兒,誰知一玩就忘了時間?!?/p>
于政直直地看著他,足有一分鐘才開口說話,但話題一轉(zhuǎn),問起了案發(fā)當天的事兒:“Rozy出事兒的那天下午四點五十分到五點十分的時間里你在哪兒?”
“我在辦公室?!?/p>
“沒離開過嗎?”
“哦,還去了一趟廁所?!?/p>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Rozy的?”
“我去樓梯間抽煙,辦公室是不允許抽煙的,我煙癮犯的時候都是去那里解決?!?/p>
“當時是什么情況?”
“我剛進去的時候并沒有發(fā)現(xiàn),那里光線比較暗,聲控燈又一會兒亮一會兒滅的。當我抽到一半時聽到樓梯下面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一開始我還想怎么寫字樓會有老鼠,再一聽是有人在呻吟,我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兒,急忙跺跺腳讓下面的燈也亮起來,才看到Rozy躺在下面,身下有血,我急忙下去扶著她,喊人幫忙?!?/p>
“她當時意識清醒嗎?”
“應(yīng)該是在昏迷中,那聲呻吟是她無意識中發(fā)出的?!?/p>
“她當時是怎樣的情景?”
“她是仰臥在樓梯的拐角處,一只腳還搭在樓梯上,頭發(fā)都散開了,手機摔出去兩米多遠,那血很多,沾了我一手?!?/p>
“你在新豐物流也已經(jīng)一年了,據(jù)你的感覺,Rozy除了你外,還與誰有矛盾?”
項飛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我是我們那組去得最晚的,其他人最短的Cindy都做了有四年了,她們之間的事兒我不是很清楚,她們也不會講給我聽,只是感覺她們之間也不是表面上那么和諧,有時說話像賭氣,話里有話,具體什么事兒我就不知道了。哦,對了,前幾天Rozy因為工作的事兒和TG組的Anne吵了幾句,當時我也在辦公室,不過那不是我能插得上嘴的?!?/p>
“Rozy她為什么罵你?”
“還不是因為她挑剔,還健忘,沒交給我的東西硬說是交給我了,問個問題就不耐煩,出個錯就更了不得了,好像我犯了天大的錯一樣張口就訓,像訓孩子一樣,一點兒面子也不給我留?!表楋w一副我很冤枉的表情,“我畢竟只是她的同事而已,她怎么能這樣,她是資格老,但別人也不這樣呀,Lucy是領(lǐng)導,都沒這樣訓過我,老是易暴易怒、反復無常的,她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他還苦著臉想說什么,于政揮揮手打斷了:“你有沒有想過報復她呢?”
項飛吃了一驚,急忙說:“我沒有想報復她,從來沒有想過,從來沒有?!彼磸偷刂貜椭?,直到反應(yīng)過來自己表現(xiàn)得太過已經(jīng)晚了,只能生硬地把下面的話咽下去,就像打了個嗝兒一樣用手捂住嘴巴,兩只眼睛驚恐地看著于政。
于政在暗影處看著他,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