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的摩,1999年
一月里一個寒冷的夜晚,大火從巴爾的摩南部的一座無人居住的房屋里躥出來。火場里的消防隊員冒著生命危險在排排熱浪和滾滾濃煙中工作。火場外的消防隊員抗擊著嚴寒。一陣寒風吹凍了水,吹歡了火。
這是蕾娜加入市縱火案小組特遣隊的第一天。
蕾娜知道,自己之所以能獲得在布萊恩特中隊長手下執(zhí)行這項任務的機會,是因為約翰為她爭取的結果。但是這也不是全部的原因。蕾娜為了能得到這個機會,可謂是拼盡全力,學習、培訓,無償付出工作以外的時間,就只為一個目的――能夠執(zhí)行任務的機會。
約翰對蕾娜的幫助,讓她有了能保護自己的新盾牌。
當蕾娜完成了本小組的工作之后,她還繼續(xù)花時間和隔壁市區(qū)的消防部門一起工作,完全以志愿者的身份參與其中。她已經(jīng)完成了自己在火場中的工作。
但是,起火原因和火災影響這兩件事始終在蕾娜心中縈繞。是誰或者是什么引起了這場火災?火災給誰的生活帶來變化,火災給誰帶來悲傷,又讓誰從中漁利?
清早時候,蕾娜和同事來到火災現(xiàn)場,起火的建筑變成了一推熏黑的磚頭瓦塊,水柱凍在廢墟上,像瀑布一樣,給這堆磚瓦增添了幾分奇景。
蕾娜和年長她十五歲的米克·奧唐納一組。蕾娜知道他是個守舊派,但是蕾娜知道只不過是他做事小心謹慎罷了。
他在處理縱火案件的時候很小心謹慎。
米克穿著一件皮大衣和一雙防爆靴,毛線帽子外面還套了一頂硬皮面帽子。蕾娜的打扮和他一樣。他們天剛亮就趕到了現(xiàn)場,兩人分別站在車兩側,研究著被燒毀的建筑。
“好好的一座房子燒成了這樣,真是可惜。”奧唐納包了兩塊口香糖塞進了嘴里,“有錢人是不會住到巴爾的摩的這個城區(qū)的?!?/p>
他把巴爾的摩念成“巴爾摩”。
“大概建成于1950年。石棉,石膏板,屋頂瓦片,廉價的裝潢材料。還有附近的居民和廢品小商販扔在這房子附近的垃圾。這里的易燃物還真多啊?!?/p>
蕾娜從車里取出設備儀器準備開始調查。她把數(shù)碼相機、手套和備用手電揣進兜里。蕾娜發(fā)現(xiàn)運送尸體的車還沒有開走。
“看起來他們還沒有把尸體運走?!?/p>
米克出神地嚼著口香糖?!澳愫ε驴茨切沟氖w?"
“不是?!崩倌戎翱催^這種尸體,“我希望他們還沒有挪動尸體,我可以拍幾張照片。”
“還想做個相冊吧,赫爾?”
蕾娜笑了笑,兩人往燒毀的建筑走去。他們鉆過犯罪現(xiàn)場邊圍著的警戒線,負責這個案件的警察向他們點頭示意。
大火已經(jīng)把這座樓的底層變成了一片廢墟,燒成炭黑色的木頭泡在水里,燒焦的瓦片,扭曲的金屬片還有碎玻璃。蕾娜初步得知這座房子是供流浪漢和窮人們的天堂。蕾娜知道廢墟下可能有些尖銳的東西,于是戴上手套以免刺傷。
“你想讓我畫坐標圖么?”
“這個我來做吧。”奧唐納掃視著現(xiàn)場,拿出一個筆記本,“你比我年輕,你來爬梯子?!?/p>
蕾娜看了看梯子,梯子架在從前建樓梯的地方,現(xiàn)在樓梯已經(jīng)垮了。蕾娜緊了緊身上的裝備,走到梯子底下,開始向上爬。
蕾娜一面爬梯子,一面想塑料板可能是助燃物,她研究著火場的布局,停在梯子上給墻壁照相,然后給第一層的火場照了一張全景圖。
火場的布局告訴她火最有可能是從樓下往上燒的。蕾娜覺得,有足夠的助燃物讓火著起來,而且有足夠的氧氣供火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