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拉哭了起來。因為她是個女孩子，可是弗蘭沒怎么哭。不說這個了。爸爸往窗外看了一下，然后讓媽媽給皮特打電話――他住在鋪子上面的公寓里――讓媽媽告訴皮特帶著自己和家人快逃。皮特和特蕾莎結(jié)婚，六月份剛生了小孩。爸爸讓媽媽告訴皮特鋪子里著火了，趕快逃，然后讓媽媽打火警電話。他在跑下樓的時候跟媽媽交代的這些事情，但是媽媽早就開始打電話了?！?/p>

“你回憶得很好。”

“我還記得，我們都跑了出去，但是爸爸跑得最快。我看見火燒得越來越大。玻璃碎了，它從玻璃窗里跳出來――我說的它就是火。爸爸不是從前門進去的。我很害怕爸爸會出什么事情。他身上帶著火苗，跑到了鋪子后面的臺階那兒，臺階通往皮特一家住的公寓。”

蕾娜停頓了一下，嘴唇閉得緊緊的。

“他去救皮特他們?！奔s翰催促蕾娜往下說。

“因為他們比鋪子更重要。當(dāng)時皮特抱著孩子，爸爸抓著特蕾莎的胳膊跑下樓梯。大家都跑出了家門，每個人都叫嚷著，呼救著。我覺得爸爸當(dāng)時想沖進火場，但是媽媽拽住了他，說‘不要去，不要去’。爸爸沒進去，站在媽媽身邊說，‘天啊，我的寶貝?！袝r候爸爸是這么叫媽媽的。后來我聽到了消防車的警報聲，消防車到了。消防員跳下車接通了水龍頭。爸爸告訴他們大家都逃出來了，沒有人留在里面。但是還是有消防員走進去了。我不知道他們怎么能走進去，里面全是火和煙，但是他們做到了。他們就像戰(zhàn)士一樣，不死的戰(zhàn)士?！?/p>

“你沒錯過什么細節(jié)吧？孩子?！?/p>

“我可以記起每一個細節(jié)?！?/p>

約翰抬眼看了看吉布，咧嘴笑了。“你的女兒真了不起，赫爾先生?！?/p>

“吉布，叫我吉布吧。是啊，她很了不起?！?/p>

“好，蕾娜，你能告訴我你還看到什么了么？在你坐在臺階上之后，看到起火之前的那段時間。我們回到臺階上坐下來，方便你再想一想?！?/p>

吉布看了一眼鋪子，又回過頭看著約翰。“有人蓄意搞破壞，對么？”

“為什么這么說？”約翰問道。

“你看鋪子的門。那扇門開著。我和皮特談過，他說昨晚他關(guān)門了，我昨晚帶全家去看球賽來著?！?/p>

“金鷹隊打敗了巡警隊?！?/p>

“是啊?！奔济銖娨恍?，“皮特鎖門了，是和另兩個孩子――也是我店里的伙計――一起鎖的。他很清楚地記得自己鎖上門了，因為他和托妮――安托妮婭?瓦戈斯――在鎖門的時候還談?wù)撹€匙鏈來著。他從來沒忘記鎖門。如果門開著，一定是有人破門而入了?！?/p>

“我們會談這個問題的?！奔s翰又坐到了蕾娜身邊，“這個地方不錯，適合在悶熱的夜晚喝飲料。你知道當(dāng)時幾點么？”

“嗯，大概是三點過十分吧。因為我拿姜汁飲料的時候看了一眼廚房里的表?！?/p>

“我猜大部分鄰居那時候都睡著了?！?/p>

“所有屋子都黑著燈。卡斯托餐廳外面的燈還亮著，他們總忘記關(guān)外面的燈。我還看見米蒂臥室的燈還亮著，她睡覺的時候總開著燈的。我聽到狗叫聲。聽起來很像帕斯特瑞里的狗法博。它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但后來就不叫了?！?/p>

“有車經(jīng)過么？”

“沒有。一輛都沒有?！?/p>

“當(dāng)時很晚了，又那么安靜，你可能聽到了車停下熄火的聲音，或者是關(guān)車門的聲音。"

“當(dāng)時很安靜，除了狗叫了幾聲、隔壁家空調(diào)的嗡嗡聲。我再沒聽到什么聲音了，我記得很清楚。往鋪子走的時候，我也沒聽到什么聲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