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爸爸好?!鼻噩幥由煤傲艘痪?。
簡短的一句問候語,挑不出任何瑕疵,回蕩在空蕩蕩的大廳內(nèi)。
夏建民將手指間的煙頭泯滅,丟進煙灰缸里,抬頭,看見秦瑤與自己的女兒站在玄關(guān)處,楞出了神。詫異眼神所及的背后,全是一潭安靜的死水。
良久之后,夏建民朝夏聞沁說道:“先把你朋友帶去你的房間,吃飯的時候再叫你們。你媽媽去健身房了,一會兒回來?!?/p>
夏聞沁未覺察出異常,可能是秦瑤長得太好看了。她笑笑,將秦瑤帶上樓。秦瑤木訥得跟在夏聞沁身后,一種奇怪的氣氛籠罩了自己。
大廳內(nèi)的夏建民已經(jīng)顯然無心再談公事,他站起身,草草得結(jié)束了與其他幾個男人的談話,然后與他們握握手便送客人出門了。該來的總會來,只是沒想到這么早而已,以至于自己措手不及。夏建民用力扯了扯胸口的領(lǐng)帶,覺得自己快窒息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大家都圍坐在一個桌子上。氣氛有些略微的尷尬。秦瑤輕輕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站起身來,微笑得說:“我去幫阿姨的忙?!闭f完,便低頭離席,去了廚房,幫夏聞沁家的保姆盛飯。
“小沁,以后不要把你的亂七八糟的朋友往家領(lǐng),知道嗎?”夏建民刻意壓低了聲音,跟同樣沉默的夏聞沁說道。
“為什么?她哪里亂七八糟了?你以前不是也沒管過我交朋友的事么?”夏聞沁反駁道,后來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大,便突然小聲下去。
“你有那么喜歡交朋友嗎?我怎么不知道。你最近是著了什么迷了?!毕慕裾f道。
“我沒有著什么迷,我只是覺得你對待我的朋友太冷淡了?!毕穆勄哒f出了自己內(nèi)心的實話。
夏建民不知該如何跟夏聞沁解釋,事情的發(fā)展在朝著一個大家都意想不到的結(jié)局碾過去。以為意想得到的,都意想不到。他們彼此僵持著的同時,卻不知道秦瑤正站在他們背后。秦瑤緊咬著下唇,直至將下唇咬得慘白。
“你怎么站在這里,不坐下呢,小沁,你朋友可真懂事?!毕穆勄呒业谋D沸呛堑枚酥P子從廚房走來,突然一句話打破了沉默的氛圍。
夏聞沁轉(zhuǎn)過頭,看見秦瑤。一臉詫異,隨后一絲絲的起伏后,都平淡下來?!扒噩幰幌蚨级碌?,來,坐啊?!毕穆勄哒酒饋韼颓噩幎诉^盤子,然后趕忙招呼她快坐下。
“別說,先生,這位小姐跟您長得好有一點相像呢,都是大眼睛,一看就是有福氣的人啊?!卑⒁毯敛谎陲椬约簩η噩幍暮酶?,卻沒留意到夏建民的臉色已經(jīng)越來越不好看。
“那爸爸,阿姨都說像你了,不如你收秦瑤做干女兒如何?”夏聞沁皮笑肉不笑得對夏建民說道。聲音不大,卻將本來就僵持著的氣氛鬧得更僵硬了。
夏建民突然重重放下筷子,斥責道:“簡直胡鬧!”一剎那間,遺余的溫暖全部消失殆盡,意外敗北。說完,夏建民緩和了語氣,回頭對秦瑤說道:“孩子,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何種目的,才找小沁玩。以前聽小沁說過,你家窮,從今天開始,你的學費與生活費都由我來負擔,只是,你不要妄想跟我們家扯上一點關(guān)系。”雖是緩和的語氣,卻冷到極致。
秦瑤忽而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傀儡娃娃。幸?;蛘咄纯?,都無所避免,也無人問津。終于,她的理智還是沒有敵得過沖動。飯還沒吃完,也沒跟任何人打招呼,便急匆匆得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