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五天,當(dāng)鋪老板,陳少進抱著兒子,我和爺爺,三個挖墳的勞力,還有兩個政府人員和兩個見證人,一起坐了兩輛面包車前往孟甲山。
爺爺帶了一把桃木劍,一袋石灰粉,幾張黃紙符。桃木劍還是捉水鬼時用過的,原來的桃木氣味已經(jīng)消失了。石灰粉是新買的,本來想借人家建房剩下的,但是怕人家覺得這樣影響新房的風(fēng)水,所以作罷。黃紙符分成兩沓,一沓爺爺自己帶著,作法時要用到;一沓我拿著,以防萬一時發(fā)給每個人。
我們很早就出發(fā),到了孟甲山太陽還沒有落山。我們只好等到天黑,放學(xué)的孩子們都已經(jīng)到家,確保路上沒有什么行人。
天完全黑了,果然沒有月亮,但是勉強有點不亮不暗的星星,所以不至于什么也看不清。只是風(fēng)比較大,發(fā)出嗚嗚的類似哭泣的聲音。
由當(dāng)鋪老板和陳少進指路,我們走到半山腰。前面我只聽說了陳少進的講述,并沒親來孟甲山。這次一來,古樹畸形,荒草沒膝。
在荒草中絆絆磕磕的走了大概五分鐘,我們來到一個墳?zāi)骨啊G嗍贡系淖舟E看不清楚,墓碑前鋪了兩平米見方的瓷磚,如平常住戶人家的臺階。墳?zāi)怪車际钳傞L的荒草。
三個勞工踩了踩墳上的土,試試從哪里開始挖,吐了口唾沫在手掌搓了搓,提起鋤頭就開始挖了。兩個政府人員和兩個見證人似乎不怎么熱心這件事,拆開一包熟瓜子一邊磕一邊聊天開玩笑。
當(dāng)鋪老板和陳少進則死死的盯著每一塊被挖起的土,似乎這一鋤頭挖下去,下一鋤頭就會打在棺材上。
爺爺則在墳?zāi)沟钠呙字車胖命S紙符,用石頭壓住。我趁空給爺爺揀拳頭大小的石頭。石頭小了黃紙符會被風(fēng)吹跑,石頭大了又會蓋住黃紙符。
待黃紙符圍著墳?zāi)箟毫艘蝗?,墳?zāi)挂餐诘牟畈欢嗔恕9撞姆蓬^的一端已經(jīng)露出。說到土葬的棺材,得講講它的形狀和埋葬方法。棺材兩端不是一樣大,而是放尸體頭的一端要比放腳的那端大很多高很多,其形狀就如木楔。埋葬也不是放在坑里然后填土,而是事先做好一個磚砌的洞,方言叫雙金洞。因為洞一般挨著挖兩個,一個放丈夫一個放妻子。
人老后還沒有死就要事先做好雙金洞。待埋葬的時候只需將棺材塞進雙金洞,如抽屜盒塞進抽屜,然后用磚堵住洞口即可。
但是由于雨水的滲透,雙金洞容易垮掉壓住里面的棺材,所以挖掘的時候還是要找好下手的地方開挖。
不一會,勞工用鋤頭扒去了壓在棺材上的泥土和石磚,棺材的整體都顯露出來了。
“開?”見證人拿眼看看當(dāng)鋪老板,又看看陳少進,見他們沒有異議,便揮手命令開啟棺材。
勞工用鉗子翹起釘在棺材上的長釘。
幾個人一起用力,將棺材掀開。立即,大家聞到一股惡臭,紛紛用手扇鼻子。大家一起靠前去,看棺材里的情形。
尸體面目還保持完好,衣服的顏色還比較新,仿佛剛剛瞑目。她的懷里居然抱著一個細(xì)皮嫩肉的嬰兒!
可是嬰兒不見動彈,仔細(xì)一看,嬰兒的眼眶里被灰塵填充,甚是恐怖!
有一個見證人看清了嬰兒,不禁尖叫。叫聲差點刺穿我的耳膜。
“有什么可怕的?要怕早就別跟著來了?!绷硪粋€見證人責(zé)罵道,“搞得我們心里也毛毛的?!?/p>
果然像陳少進說的那樣。
尸體的腳旁還放著一個陶罐?!澳莻€就是她偷喝的酒。”陳少進指著陶罐說。
當(dāng)鋪老板點頭:“那也是我給女兒的陪葬品,她生前喜歡喝點,我就把家里最好的女兒紅放在棺材里一起埋了。”
政府人員戴上一雙橡皮手套揭開陶罐上的滿是灰塵的塑料布,一陣酒香撲面而來。但是酒香混合著尸體的臭味也是不好受的味道。
搖搖陶罐,里面響起水聲?!肮恢挥邪牍蘖?,陳少進說的沒錯?!蹦莻€政府人員說。
當(dāng)鋪老板驚恐道:“她懷里的孩子是哪里來的?”陳少進低下頭,他懷里的男孩突然哇哇的哭起來。
我看見棺材里嬰兒脖子上掛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