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每個午夜都住著一個詭故事 18.(1)

每個午夜都住著一個詭故事 作者:童亮


當(dāng)天晚上下起了細(xì)細(xì)如絲的雨,偶爾在天邊扯出一串閃電,但雷聲不大。金伯一邊咒罵天氣,一邊指揮著幫忙的人將外面的桌椅往屋檐下面搬。天邊又扯出一串閃電,金伯還沒有聽見雷聲,卻聽見屋內(nèi)的三聲尖叫一齊發(fā)出!金伯和幾個人連忙沖進(jìn)矮婆婆家的臥室,只見矮婆婆和他的兩個兒子雙目圓瞪,臉露驚恐,他們都望著窗戶方向! 

怎么了?金伯用嘶啞的嗓子吆喝?!?/p>

“文文,文文來了!”最驚慌的竟然不是馬軍,而是他的弟弟馬兵?!八齽倓偠阍诖皯襞赃叄獊砗ξ夷?!她躲在那里,她躲在那里!她以為我沒有看見她,但剛才閃電的時候我看見了她!我 我看見了她!就在 就在閃電的時候,我看見了她的 臉!” 

金伯張口剛要說話,馬兵立即揮手制止,語無倫次?!拔?我看見了,確實,看見了。閃電 閃電照亮了她的臉!痕跡,對!痕跡!她的脖子上有,有紅色,紅色的痕跡,是繩子勒出來的!”

馬兵的身體軟了,像水一樣從椅子上流下來,跪在地上,不停地向窗戶磕頭:“你饒了我吧,文文,你饒了我吧,我不知道你會變成吊死鬼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金伯和幾個幫忙的人也被面前的情形嚇住了。金伯小心翼翼地走近矮婆婆,“您也看見了?”矮婆婆點(diǎn)點(diǎn)頭,又立即搖搖頭,她眼中掠過一絲驚恐,又不住地點(diǎn)頭。金伯把詢問的眼睛探向躺在床上的馬軍,馬軍含著淚水緩緩地點(diǎn)點(diǎn)頭。金伯背后有人悄聲說道,“三個人都看見了,難道都是因為眼花嗎?”金伯身體一震,大喝一聲:“走!”他帶了兩個人出門繞到屋后去察看窗戶。金伯沒有看見任何可疑的身影。又是一個閃電,金伯和那兩個人目瞪口呆!窗臺上放著一堆紅布,那是文文上吊時身上的紅色新嫁衣!

“棺材!棺材!”金伯邊喊邊朝靈堂跑,后面跟著一群幫忙辦喪事的人。

靈堂里燭火依舊。一口漆黑發(fā)亮的棺材擱在兩條刷了桐油的長凳上,棺材下方放著一盞長明燈,燈芯像蛇一樣浸在煤油里,燒紅的燈芯頭吐出長長的黑煙。棺材放在長凳上是為了防潮。棺材蓋沒有合上,與棺材盒之間用一根半指厚的長方形木頭隔開。從這半指大小的空隙中可以窺見臉白如紙的文文躺在棺材里面,僵硬的她似乎表示嫌棺材略過窄小,表情看上去極不舒服。棺材蓋只有在出葬前幾分鐘才可以釘上長釘。

金伯對著半指寬的空隙看了半天,說:“里面太暗了,看不清。把棺材蓋挪開!”

幫忙的人七手八腳合力抬開棺材蓋。

金伯臉色煞白,像是中暑了。棺材里面的文文居然一身白衣服!入殮前穿的紅嫁衣不翼而飛!

“她的紅嫁衣呢?紅嫁衣呢?”金伯大聲喝道。唾沫星子從他嘴邊跳出,在淡色的燈光下分外顯眼。

有人小聲說:“不是在窗臺上么?”

金伯罵道:“奶奶的。誰不知道在窗臺上!我是說她穿在身上的紅嫁衣怎么到窗臺上去了?是誰弄的?”

“我們誰也沒有動她呀!”守靈的幾個人分辨道。棺材的右邊有個瓷臉盆,幾個守靈的人往瓷盆里點(diǎn)冥紙,不讓瓷臉盆里的火熄滅。

“那她怎么跑到矮婆婆那間房外面了?”金伯責(zé)怪道。

守靈的人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都哈哈大笑:“金伯,忙壞了吧。再忙也只能忙壞了胳膊和腿,怎么腦袋也忙壞了呢?死人怎么可能跑出去?就算文文還是活著的,她能推開百來斤的棺材蓋嗎?”

金伯一想,他們說的也對呀。他對剛才跟著他的幾個幫忙的揮揮手,意思是不要他們把剛才的怪事說出來。他知道如果這個怪事讓其他人知道了,那守靈的人都會跑掉。矮婆婆一家現(xiàn)在就三個人,折騰不了這個喪事。馬兵的媳婦還在娘家沒有回來。他只好保守這個秘密。幸虧當(dāng)天晚上沒有再出現(xiàn)其他的事。

出現(xiàn)那件紅嫁衣的怪事后,金伯擔(dān)心再出什么意外,第二天上午請了個道士隨意吹吹打打了一番,下午就送葬。

送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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