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觀察著身旁的孫曉玉,她上車以來一直保持著相同的姿勢,臉上的表情也十分僵硬,仿佛她的靈魂已游離于身體之外。
前面的幾輛車依次駛進了瀾夢賓館的院內(nèi),只有我們乘坐的面包車在賓館的門口停了下來。下車后我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已經(jīng)是子夜12點半了。此時的街燈在清冽的空氣里顯得分外明亮,我望著深夜的街景,心里忽然感到了一絲寒意,于是我下意識地抱緊雙臂,準備打的回家。
“你……你可不可以帶我一起回家?”一個嬌弱的聲音突然從我的身后傳來。
我驚詫地回過頭去,望見了孫曉玉那張清瘦而蒼白的臉。此刻,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無法掩飾的彷徨與無助。
“是這樣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12點多了,我們學校的大門肯定鎖上了,我不知道今天晚上該去哪里過夜,所以我想請求你帶我一同回家,可以嗎?”
還未等我回答,孫曉玉又連忙補充道:“如果你不方便的話,那就算了?!?/p>
“沒什么不方便,我正好一個人住。”面對孫曉玉那雙充滿渴望的眼睛,我實在不忍心拒絕她。
午夜1點鐘,我終于拖著疲憊的身體,帶著孫曉玉回到了家中。我把她領(lǐng)進了我的臥室,然后從衣櫥里找出了兩件睡衣。孫曉玉接過睡衣,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疑惑的神情,忍不住向我發(fā)問道:“這么大的房子,怎么就你一個人住呢?”
“沒什么,自己住習慣了?!蔽业鼗卮鸬馈?/p>
“這個房子,是你租的?”孫曉玉歪著頭詢問道。
“不,這里是我家?!?/p>
“那你爸媽呢?他們都不在家嗎?”
孫曉玉的問話使我無言以對,這么多年來我最怕的就是別人提及我的身世,因為它就像扎在我心底的一根刺,只要輕輕一碰就會感覺到難忍的疼痛。為了避免孫曉玉繼續(xù)追問,我連忙轉(zhuǎn)移話題道:“時間不早了,快點換上睡衣休息吧!”
“哦,好!”
不過孫曉玉望了一眼我的單人床,有些尷尬地說:“這張床這么小,真不好意思,我還得和你擠!”
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我和孫曉玉洗漱完畢后便關(guān)燈睡覺了??墒俏姨稍诖采陷氜D(zhuǎn)反側(cè),無論如何也睡不著,昨天晚上發(fā)生的每件事情都令我匪夷所思,那口紅棺材、那具白發(fā)僵尸、那只突然從棺材里面竄出來的黑貓,還有……那個關(guān)于老宅鬧鬼的傳說!
回想起這個傳說,一個疑問突然劃過我的腦海:孫曉玉是怎么知道這個傳說的呢?根據(jù)她的講述,她進入劇組也不過才5次而已,是誰告訴她這些事情的呢?
我正陷入沉思,卻聽到孫曉玉在低聲呻吟著。我猜想她此刻一定和我有著相同的感受,所以才無法入睡。于是我輕聲問了一句:“曉玉,你睡著了嗎?”
孫曉玉沒有回答,依舊低聲呻吟著。這時,我感覺到她的全身都在微微地顫抖著。我半支著手撐起頭部,借著微弱的月光,我看到她的雙眼緊閉著,臉部肌肉卻在不停地跳動著。原來,她做噩夢了。
“不要殺我!”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叫醒她,她卻突然大叫了一聲坐了起來。
“曉玉,你怎么了?”我驚惶地詢問道。
“她……她要殺我!”孫曉玉的聲音顫抖而沙啞,充滿了恐懼。
“誰,誰要殺你?”
“就是那個白頭發(fā)的女鬼!”
“什么?!”我的心里頓時咯噔一下,徹骨的寒意瞬間貫穿了我的全身。
孫曉玉捂著劇烈起伏的胸口,停頓了片刻后繼續(xù)說:“昨天晚上,你和我都見到了那個白頭發(fā)的女鬼!我們兩個恐怕都在劫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