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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再次睜開雙眼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張硬邦邦的床上,頭下枕著綢緞面料包裹的木枕頭。雖然我已經(jīng)清醒過來,不過頭仍在隱隱作痛,渾身上下也軟綿綿的沒有氣力。
映入我眼簾的是一間20多平方米的屋子,屋內(nèi)的陳設(shè)十分淡雅,陳設(shè)著古色古香的烏木衣柜和雕花的紅木梳妝臺。直覺告訴我,這里定是間女人的居室。只可惜空氣中非但沒有飄散著女人身上的幽香,反而散發(fā)出一股陳舊而腐爛的氣味。
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會一個人躺在這里?我吃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朝那扇木格子花窗望去,卻發(fā)現(xiàn)外面的天空已經(jīng)被包裹在一片無邊的黑暗之中。
房間里彌漫著一圈橘黃色的光暈,梳妝臺上一枝蠟燭正在鏡子前燃燒著,跳躍的火苗照亮了一張蒼白如紙的臉,那張臉是我自己的,只是這一刻卻顯得陌生而詭異。我下意識地打了個冷戰(zhàn),雙臂緊緊地抱在一起,以緩解身體的冰冷與內(nèi)心的恐懼。
正在這時,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了,隨即傳來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我惶恐地抬起頭來,借著昏黃的燭光,我望見了一張臉。在四目相對的一剎那,我那顆懸起的心卻落了下來——面前的這個人是孫曉玉。
“孫曉玉!”我驚喜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你終于醒了!”孫曉玉同樣露出了驚喜的神情。
她快步走到了我的床邊,關(guān)切地問道:“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頭還是有點疼,渾身上下也沒有力氣?!蔽胰嘀栄ɑ卮鸬馈?/p>
“你已經(jīng)昏迷了四個多小時了,難怪會這樣?!?/p>
“四個多小時?”我難以置信地問道,“是誰把我?guī)У竭@里的?這里又是什么地方?”
孫曉玉遲疑了一下,回答道:“這里就是劇組取景拍攝的那座百年老宅呀!周導(dǎo)演剛才帶我們?nèi)サ氖乔霸?,這里是后院。后院的房間沒有進行布景,是留給演職人員休息的。這個房間恰好空著,周導(dǎo)演便叫人把你安置在這里,并讓我來照顧你?!?/p>
“那……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我滿心疑惑地問道。
“晚上10點多了。你從6點多一直昏迷到現(xiàn)在,劇組上上下下都在為你擔(dān)心呢!”
晚上6點多?孫曉玉的話不禁使我回想起四個小時前所發(fā)生的一切!那口停放在院子里的紅棺材、那只向我伸來的血淋淋的手、那只從棺材后面竄出來的黑貓,還有那滿頭白發(fā)的半顆人頭……
“啊——”我下意識地低聲驚叫道,渾身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孫曉玉緊張地詢問道。
“沒……沒有。”我吞吐地回答道。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會一個人暈倒在院子里呢?”
“我……我看到……”
這時,我猛然回想起從那個棺材里傳出的聲音:記住,你今天所聽到的、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們兩個之間的秘密,一旦泄露出去,你將會葬身于這座老宅里!
“不,我什么都想不起來了!”我將目光轉(zhuǎn)向別處,極力敷衍著內(nèi)心的恐慌。
我不停地叮囑自己:一定要守住這個秘密,如果將這件事泄露出去,我將會葬身于這座老宅里!
“天哪!你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孫曉玉突然盯著我的臉驚呼道。
“是嗎?”我下意識地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卻發(fā)現(xiàn)此刻的臉比手心更加冰冷。
“你不會是……看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了吧?”
“‘不干凈’的東西?”我疑惑不解地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