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流而骯臟的，是不可告人的。林木以為他的“病”就是電腦上的那些畫面引起的，醫(yī)治他的“病”，還應(yīng)該是那些畫面?！爱?dāng)初要是再看一會兒就好了。”在一個夜里，林木因再一次夢到那畫面，醒來后他的頭腦里冒出了這個念頭。“那是黃色下流的東西，你怎么想看那東西？”林木罵自己?！拔揖拖朐倏匆谎郏绻倏匆谎?，它也許對我就沒有神秘感了，那我的病說不定就好了。”林木又這樣想。在矛盾中，林木委靡不振地過了一天又一天。林木沒有采取任何行動，他覺得他在等什么。后來爸爸給了他行動的理由。“獎狀都能得回來，你怎么這時就不爭氣了呢？怎么考那么差呢？”參加了家長會的爸爸黑著臉，站到林木面前。為了這次家長會，學(xué)校特意鄭重地組織了一次初三年級的模擬考試，然后把各人的成績貼在墻上。盡管沒有排名，但每一個學(xué)生的成績在班級所占的位置還是一目了然。要在過去，林木可能什么也不會說，也許爸爸說了一通之后，火氣消了，事情也就過去了。可是這天林木回了嘴：“你以為書就那么好讀，你有本事你去讀呀！”只見一道影子挾著一陣風(fēng)閃過，只聽見“啪”的一聲，林木頓時感到自己的右側(cè)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澳氵€有臉頂嘴！”爸爸再一次伸出手，“你膽子大了是不是？你連課也敢逃了 ”這位日子過得緊巴巴的普通男人，幾乎同所有家長一樣，他們沒有實現(xiàn)的理想，要在兒女身上找回來。在最初的一瞬間，林木簡直呆了。林木沒有躲避，沒有喊叫、沒有流淚，他漸漸地把頭抬起來，冷漠地注視著爸爸，冷漠中透著倔犟。在林木的記憶中，這是爸爸第一次打他。媽媽趕來攔住了爸爸。爸爸余怒未息地對林木說：“考不上，看你回來干什么！”看見媽媽，林木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他沖爸爸吼道：“你打我，你敢打我 ”林木扭身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把門咚的一聲關(guān)上。林木和衣躺在床上，眼睛空洞地看著房頂。盡管臉頰疼痛，盡管流了淚，可是此刻他的心里竟沒有多大的難受，爸爸憤怒的面孔一陣陣在他眼前晃動。想到爸爸為他生這么大的氣，林木心里壓抑不住地生出些快意，好像報復(fù)了誰。在學(xué)校，劉長河明明看見了林木臉上的異樣，而且看出了林木在遮遮掩掩，他偏故意說：“林木，你家老頭子沒有敢把你怎么樣吧？”林木下意識地點點頭。林木的心里一下子生起了對爸爸的不滿，這種不滿是實實在在的。“我不能被他這么白白地打了！”林木在心里說，并決心不再跟爸爸講一句話，不再看爸爸的臉色辦事，必要的時候要故意氣氣他。從這天起，林木在心里稱爸爸為“他”、“那人”、“老頭子”。報復(fù)感使林木在這一刻一下子有了去網(wǎng)吧的理由。林木是選擇自己衛(wèi)生值日那天去那家網(wǎng)吧的，那天他沒有忘記戴墨鏡。第七章林木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