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志成隨即打開工具箱，里面是勘察現(xiàn)場的各種裝備。他首先拿出一個微型的空氣壓縮器，開始收集書房內的氣體，每個進入房間里的人都會留下自己特有的氣味，這對抓住嫌疑犯后，確定他的犯罪行為非常關鍵。

老人面前放著兩件東西，一件是盛放銀針的檀木盒，盒蓋打開著，露出里面的各式銀針。老人的右手拇指和食指間還捏著一根銀針，仿佛是剛使用過，右手下還壓著一沓處方箋，旁邊還有一支圓珠筆。難道老人給什么人開過藥方？想到這里思凌彎下腰側著臉，迎著從窗口進來的光線看露在外面的處方箋，看到上面果然有劃過的痕跡。

思凌正要把老人右手下的處方箋取出來，忽然意識到老人的姿勢，特別是兩只手似乎在暗示著什么。思凌于是繞到書桌的后面，站到老人的背后。她注意到老人左手也放在桌面上，其中四根手指都蜷縮著，只有食指向外伸出，像是在指著什么。

思凌挪動到老人坐椅的右側，彎腰順著食指所指的方向往前看，原來在書桌的左前角處擺放著一張照片，老人的食指有意無意地指著這張照片。照片上有兩個人，除了聞燕老人，還有一個英俊倜儻的年輕人。

看到照片后，思凌的心禁不住微微顫了一下，照片上的這個年輕人她太熟悉了，因為這個人的身影時常地、自覺地浮現(xiàn)在她的腦海中，經常攪得她徹夜難眠。

“姜無為，應該想到他的。”思凌在心里暗暗對自己說。

自從兩年前在湘西的大山里找到了闖王的陵墓后，姜無為重新回愛丁堡大學去完成學業(yè)，思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而且也從未與他聯(lián)系過。不過思凌從未把姜無為的身影從自己的記憶中抹去。

這時馮志成端著數(shù)碼相機開始從各個角度拍攝現(xiàn)場照片，思凌指著老人放在桌面上的兩只手說：“注意拍攝老人的兩只手，還有手指的方向。”

聽思凌這么說，馮志成也注意到了桌子一端的照片，驚訝地說：“姜無為！這里怎么會有他的照片？”

“姜無為是歐陽鳴博的關門弟子，這里有他的照片并不奇怪，不過老人去世前用手指著照片是有意還是無意呢？”

思凌又指著老人右手壓著的處方箋說：“處方箋有劃過的痕跡，說明老人在去世前在上面寫過字，但是我看了一下，書房里沒有寫過的處方箋，說明有字的處方箋被人帶走了。把這些處方箋帶回去，用技術手段把老人寫過的字恢復出來，這是目前找到的唯一線索，也許對破案會有幫助?！?/p>

“明白。”馮志成答應了一聲，馬上按照思凌說的去做。

半個小時后，思凌和馮志成從書房里出來，對站在門口的警察說：“可以通知尸檢部門來把遺體運走了，等檢查出老人的具體死因后及時告知我們?！?/p>

回到刑警總部后，思凌一直盯著電腦屏幕，觀看著現(xiàn)場拍攝的照片，心里思考著老人奇異的姿勢和神秘的笑容：這些都是無意識的表現(xiàn)還是暗示什么？

思凌感覺自己面前仿佛有一團迷霧，看得見，摸不著。她的精神太集中了，以至于馮志成走到她辦公桌前都沒有發(fā)覺。

“是不是在考慮遇害者臉上的神秘微笑？”馮志成把一個文件夾放到她面前。思凌一愣，隨即回過神來。

“哦，我在考慮死者臉上的神秘微笑是否真的與腓尼基人的死亡微笑有聯(lián)系。”

馮志成微微一笑：“前不久剛看過一篇資料，腓尼基人的死亡微笑好像已經被科學家破解了，據(jù)說是一種植物毒素導致的，使人在死亡后保持著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