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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六星期后
“干嘛這樣盯著我看?”
勞拉問他話時頭也不抬,橄欖綠色的眼睛專心看著晚餐,只挑起一邊眉毛。
“你的頭發(fā)……”雷吉說謊,”沾到香檳了?!?/p>
她大笑起來。雷吉希望她之所以笑是因為想到了九月在肯辛頓花園的野餐,那天她的紅頭發(fā)不只沾到香檳,還沾到好多別的。
他希望她能想到那天,因為今晚月色美好,月光灑進他巴特勒碼頭頂樓的豪華公寓里,他很怕她不打算把頭發(fā)放下來。
雷吉希望別跟上星期一樣,所以才會盯著她看。
廚房里突然傳出一陣聲響,原本該端出黑莓塔的漢普斯德太太遞給他一支話筒。
“你弟弟打來的。”
“我明天早上會回電?!?/p>
“你弟弟耶!”漢普斯德太太強調(diào)這個字眼,并且把話筒往雷吉和勞拉之間一送,說,“他說有急事?!?/p>
“跟他說我會回電,”雷吉重申,“早上再回?!?/p>
“隨便你,你可就只有這么一個親弟弟?!?/p>
漢普斯德太太真神奇,講起話來跟雷吉過世的母親一個樣兒。
勞拉說:“漢普斯德太太,你說得對。雷吉,別拗了?!?/p>
雷吉想從勞拉的表情看出點什么來,可是她的目光不肯和他交會。
他接過電話,態(tài)度不好。
“耐吉,什么事?”
耐吉說:“電話里講不清楚,你得過來親眼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