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來。到了辦公室外面，博斯在等電梯的時候和她說了吳文平的事。他的軍銜、他和梅多斯在同一天離開越南等等。電梯門開了，他們走了進(jìn)去。埃莉諾按了第七層。電梯里就他們兩個人。

“你早就知道有人在跟蹤我了？”博斯說，“內(nèi)部調(diào)查科的那些人？”

“我看見他們了。”

“你看到他們之前就已經(jīng)知道了，是吧？”

“這有什么區(qū)別嗎？”

“我覺得有區(qū)別。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她沉默了片刻。電梯停了。

“我不知道。”她說，“對不起。我一開始沒跟你說，后來想要告訴你的時候卻又說不出口。我覺得只要一說這事，就把一切都破壞了。不過我想我已經(jīng)把一切都破壞了?！?/p>

“你一開始為什么不告訴我，埃莉諾？因為你還不相信我？”

她盯著不銹鋼電梯的角落，“一開始是的。我們對你不是很放心。這一點我不想騙你?！?/p>

“那后來呢？”

電梯門在7樓打開了。埃莉諾出了門，說道：“你現(xiàn)在不是還在這兒嗎？”

博斯跟著她出了電梯。他抓住她的胳膊，拉住了她。他們倆站在那兒，旁邊有兩個人朝開著的電梯門沖了過去。他倆身上穿的灰西裝幾乎一模一樣。

“對，我還在這兒。但你沒把他們跟蹤的事告訴我?！?/p>

“哈里，這事我們能不能以后再談？”

“問題是，我們和‘鯊魚’在一起的時候給他倆看到了?！?/p>

“對。我覺得他們是看到了。”

“我提到了內(nèi)線的事，還問你跟誰講過‘鯊魚’的事，那時候你怎么什么也沒說？”

“我不知道?！?/p>

博斯低頭看著自己的腳。他覺得全世界就只有他一個人被蒙在鼓里。

“我跟那兩個人談過了。”他說，“他倆說只是看到咱們和那孩子在一起，沒有再去打探是為了什么事。還說他們不知道‘鯊魚’的身份，報告上也沒寫‘鯊魚’的名字?！?/p>

“那你相信他們嗎？”

“我以前從來沒相信過這兩個家伙。不過我覺得他們跟這事沒關(guān)系。沒有道理。他們只想找我的麻煩，為了治我可能什么都肯干。但他們不可能去殺證人。這么干簡直就是發(fā)瘋?！?/p>

“也許他們把消息報告給了和案子有關(guān)系的人，自己還不知道?！?/p>

博斯又想了想歐汶和龐茲。

“有這個可能。問題是，確實是有個內(nèi)線。這一點我們應(yīng)該很清楚。也許是我這邊的人，也可能是你這邊的。所以，我們說話做事的時候就得格外小心?！?/p>

過了片刻，他直視著她的眼睛說：“你相信我嗎？”

她好久都沒有表示，最后才點了點頭。她說：“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情，我也想不到其它的解釋?！?/p>

埃莉諾朝接待員走去，博斯則跟在后面。過了幾分鐘，一個年輕女人開門走了出來，領(lǐng)著他們穿過幾條門廊，來到一間小辦公室。辦公桌后面沒有人。他們在辦公桌面前的兩把椅子上坐了下來，等著。

“咱們要見的是什么人？”博斯低聲說。

她說：“我來介紹你。至于他想讓你了解他多少，那就得看他怎么說了?！?/p>

博斯正想問她這話是什么意思，辦公室的門就開了，一個男人大步走了進(jìn)來。他約摸五十歲年紀(jì)，一頭銀發(fā)收拾得整整齊齊，穿著件藍(lán)色的外套，看得出身板很結(jié)實?；疑碾p眸晦暗無光，就像是已經(jīng)在烤肉架上燒了一整天的炭頭。他在辦公桌后面坐了下來，但沒有朝博斯看。他的眼睛一直盯在埃莉諾·威什身上。

“埃莉，很高興又見到你?！彼f，“最近怎么樣？”

她說自己近來挺好，又客套了幾句，然后才找到機(jī)會介紹博斯。男人站起身，把手從桌上伸了過來，和博斯握了握手。

“我是鮑勃·厄恩斯特，貿(mào)易開發(fā)署副局長。認(rèn)識你很高興。埃莉，看樣子你這是來辦公事，不是順路過來看老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