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做記錄了沒有？”劉易斯大聲說。

“要記錄你干嘛不自己做？”

“我在開車。咱們一直就是這么分工的。你既然不想開車，那就得做記錄、拍照片。趕快寫點東西下來，到時候好拿給歐汶看。否則他可就不管博斯了，反倒要對我們搞內(nèi)調(diào)了?！?/p>

“你應(yīng)該說‘內(nèi)部調(diào)查’。我們不能走捷徑，說話的時候也不行?！?/p>

“滾蛋?！?/p>

克拉克嘿嘿一笑，從上衣內(nèi)側(cè)的口袋里掏出一個筆記本，又從襯衫口袋里拿出一支克勞斯金筆。劉易斯看到他開始做記錄，總算是滿意了，于是轉(zhuǎn)過頭重又盯住旅館。他看到一個留著金色發(fā)辮的男孩騎著一輛黃色摩托車，在路上兜了兩圈。男孩把車騎到了一輛汽車邊上，就是劉易斯剛才看到博斯和調(diào)查局女特工下來的那輛車。男孩放下頭盔遮住眼睛，從駕駛座一側(cè)的窗戶往車里看。

“這又是怎么回事？”劉易斯說。

克拉克抬起頭看了看，說：“這小子可真行。他是想偷車上的立體聲。他要是動手的話我們該怎么辦？暴露咱們的監(jiān)視行動，去搶救那混蛋的錄音機？”

“咱們什么也別干。看樣子他也不打算動手。他看見摩托羅拉雙向?qū)χv機了。他知道這是警察的車。他這就要走了。”

男孩重新發(fā)動了摩托，在街上又轉(zhuǎn)了兩圈。他兜圈子的時候眼睛始終盯著汽車旅館的前門。然后他騎車穿過了旅館旁邊的停車場，又回到了街上。路邊上停著一輛報廢的大眾巴士，男孩把摩托車停在了巴士后面，這樣一來別人從汽車旅館門口就看不見他了。他好像一直在從巴士的窗戶里觀察藍色城堡的入口。男孩沒有注意到自己后面半條街的地方停著的那輛車，內(nèi)部調(diào)查科的兩個人就坐在里面。

“快點啊，小子，趕快走吧。”克拉克說，“我可不想叫巡警來抓你。他媽的少年犯?！?/p>

“拿尼康給他拍兩張照?！眲⒁姿拐f，“誰知道呢，說不定會出什么事，我們也許用得著他的照片。等會你拍照的時候，把汽車旅館招牌上的電話號碼也記下來。我們遲一會要打電話給旅館的人，問問博斯和FBI那姑娘去干了什么。”

劉易斯自己滿可以從座椅上拿起相機拍照，但他要是這么干就等于開了個壞頭――這會破壞他們倆在監(jiān)視期間的微妙規(guī)則。開車的只管開車，坐車的人負責做記錄，還有其它與記錄有關(guān)的事情。

克拉克很聽話地拿起了裝著長焦鏡頭的相機，拍下了騎車男孩的照片。

“摩托車牌照也拍一張?！眲⒁姿拐f。

“我知道該拍什么?！笨死朔畔孪鄼C說。

“你有沒有記汽車旅館的號碼？我們待會要打電話的?！?/p>

“記了。我正在往本子上寫呢。看見沒？能有什么大事??？博斯說不定正在里面干著活呢。正干著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的漂亮妞。說不定我們打電話一問，就知道他倆原來是開房去了。”

劉易斯看著克拉克在監(jiān)視日志上寫下了旅館的號碼。

“也說不定不是開房?！眲⒁姿拐f，“他們剛剛才認識，而且我覺得他也沒這么蠢。他們肯定是到里面找人去了?？赡苁莻€證人?！?/p>

“但案件報告里根本就沒提到什么證人啊？”

“他就沒往報告上寫。博斯就是這樣的。他就是這么干活的?！?/p>

克拉克什么也沒說。劉易斯轉(zhuǎn)過頭向旅館看去，這才注意到男孩已經(jīng)走了。摩托車也不見了蹤影。

博斯在7號房的門口等了一分鐘，他要等埃莉諾?威什繞到藍色城堡后面盯住房后的推拉門。他彎腰把耳朵貼在門上，好像能聽到里面 的聲音，偶爾還有人聲在咕噥著什么。房間里有人。時間一到，他嘭嘭地敲響了房門。他聽到里面?zhèn)鞒鲆魂嚭艽蟮膭屿o――門后面有人在地毯上快步跑過，但沒有人應(yīng)門。博斯又敲了敲門，等了一會，聽到屋里響起了一個女孩的聲音。

“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