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懷疑過他？”

“當(dāng)然沒有。我以為他連酒都不怎么喝?！?/p>

我問起他們有沒有很多現(xiàn)金。

“我們在銀行存了不少，賬目會列出每一筆現(xiàn)金支出。不過我想你的意思不是指這個?！?/p>

“我是指現(xiàn)鈔，”我說，“真正的鈔票?！?/p>

“鈔票，呃，斯卡德先生，我的秘書桌上右邊第一個抽屜有個放零鈔的盒子。有人來送東西的時候，她可以用來付小費(fèi)。我猜錢多的時候，里面大概有個五十塊，這得要非常能干，才能從里面偷出個二十五萬元?！?/p>

“霍爾茨曼搞到的錢全是現(xiàn)鈔。如果他從你這里偷錢，他會開個假戶頭，然后付錢給這個戶頭，不過看來并沒有這樣的跡象?！?/p>

“那我就放心了，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覺得他從哪里拿到的錢？”

“我不知道?！?/p>

“說不定他一直有錢。說不定他的父母很有錢，他們留給他一大筆錢，但他不希望別人知道。他用了一部分錢去念法學(xué)院，然后把剩下的錢存起來?！?/p>

“現(xiàn)鈔？那就該有銀行賬戶，定期存款單。除非他拿到錢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現(xiàn)鈔了?！?/p>

“這怎么可能？”

“說不定是藏在水果罐里的錢，他爸媽死后，他發(fā)現(xiàn)那堆他父母藏起來沒繳稅的錢。他該是什么時候來紐約的？十年以前？”

“至少有這么久。我可以讓伊妮德查檔案?！?/p>

“沒關(guān)系。十年，我看到的鈔票沒這么老，不過我沒有去查連號日期或簽名，所以――”

“你看到鈔票？”

“我原來不打算說的。他的公寓里有一些現(xiàn)鈔?！蔽掖?。

“有不少？”

“可以這么說?！?/p>

我們都陷入了沉默。最后她問我誰是我的客戶。我告訴了她。她想知道這是否表示喬治?薩德斯基是無辜的。不一定，我說。可能這只表示他殺了一個身藏秘密的人。等我找出格倫?霍爾茨曼的秘密后，我可能會知道更多，但目前我只知道他有秘密。

“最近他常工作到很晚，”我說，“至少他是這樣告訴他太大的。但如果像你所說，他的工作量是如此輕松的話――”

“我不記得他曾經(jīng)留在辦公室超過五點(diǎn)鐘?！?/p>

“不知道他會去哪里?！?/p>

“我也不知道?！?/p>

“有時晚上他也有約。是生意上的，想來跟沃德爾與揚(yáng)特?zé)o關(guān)。”

她搖搖頭?！拔艺娌虏煌?，”她說，“我不認(rèn)為我特別天真，但如果要找人來演《雙重人生》的話，你是絕對不會想到格倫的?！?/p>

“我見過他?！?/p>

“你剛才沒提起。”

“嗯，沒什么可說的，我的女朋友跟我在一個社交場合看到他們，他和他太太。那是在春天。后來我又在附近碰到他幾次。我住的地方跟他只差一條街。他想跟我談出書的計劃?！?/p>

“你是一個作家？”

“不，而且我并不感興趣，但他表示他想出一本有關(guān)我經(jīng)驗(yàn)的書。從你剛才所說的話中，我想你的公司是專門重印舊書。”

“不錯，你說得對?！?/p>

“而我有一個感覺，格倫對要我寫書并不真感興趣。他想要從我這里得到什么，但他并不想讓我知道究竟是什么。我跟他在一起時覺得很不舒服。他總是顯得鬼鬼祟祟?！?/p>

“你的直覺顯然比我的要敏銳?！?/p>

“說不定他在這里并沒有暗藏心機(jī)，”我猜道，“他只在不辦公的時候，才顯露出他黑暗的那一面?！?/p>

她是老板，她告訴我。如果格倫有黑暗的一面，或甚至有輕松的一面，那他最不可能在付他薪水的人面前顯露出來。她帶著我到辦公室去，把我介紹給格倫的三個同事，包括那個負(fù)責(zé)國外版權(quán)的年輕女士，我跟他們每個人都簡短地談了談，但這些談話并沒有增加多少我對格倫的認(rèn)識。最近他的工作主要在發(fā)展一個大字體讀書俱樂部，以及處理要求會員每年至少要購買多少書的法律細(xì)節(jié)問題。結(jié)果我只是多知道了一些我不感興趣的細(xì)節(jié)。我不覺得這些事跟盒子里的錢，跟槍殺，或跟濺在人行道上的血有任何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