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益說:“你現(xiàn)在過得還好?你……有喜歡的人了么?”他鼓足勇氣問了這一句,說出來立刻后悔。他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霍瑤轉(zhuǎn)著酒杯,想了想才說道:“你記得,我們一起看過《唐傳奇鑒賞集》么?”
是,怎么會忘?
春天的未名湖,湖邊柳樹依依。1983年版的《唐傳奇鑒賞集》,紙脆而溫暖。兩個人一頁一頁慢慢看,然后看到那一篇。當(dāng)時霍瑤曾經(jīng)說過“通篇十六個字,字字血淚”――
我為女子,薄命如斯;君是丈夫,負(fù)心若此。
李益無言以對。
相見了,辜負(fù)了,又還有什么資格再切切追問呢?她,好也罷,不好也罷,已于他毫不相干。
窗外,城市的夜色更沉,天邊的一鉤月色漸漸地淡了下去。而千萬盞燈火流光溢彩,仿佛給這個城市披上一件最華麗的禮服。這個城市的一切丑陋的、污穢的、沉悶的,都被這燈火遮蓋掩飾,讓一切如夢似幻得仿佛美麗,美麗得仿佛世上真有忠貞不渝的愛情。
就如五年前的某一個秋夜,在泰山頂上,在美麗的星光下,一個男孩子曾經(jīng)對一個女孩子說過:“我會永遠(yuǎn)、永遠(yuǎn),愛你?!蹦菚r候他們都相信,自己會見證世上最美麗最堅定的愛。
酒吧的音樂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