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席間,朋友們早就忘記了先前可怕的話題,歡聲笑語傳遞著大家輕松的心情。
莊眠試圖加入朋友當(dāng)中,可是學(xué)號44以及蔡遠(yuǎn)禾不明去向仍然使她無法提起興致。她郁悶地喝了一杯酒。這個時候,手機(jī)來電了。
蔡遠(yuǎn)禾的號碼。時間顯示為21點44分。
莊眠觸電般地把手機(jī)甩開,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怎么了?”蕭唯納悶兒地看著她問。
今晚的莊眠好奇怪啊。
莊眠抬起顫抖的手指,本想指向地上的手機(jī),可是下一秒她卻捂住了臉,痛苦地啜泣起來。朋友們都停下來,困惑地看著這個不知為了什么而哭泣的女孩。
太可怕了!莊眠臉上滿是無助的淚水。
三年后,她又和學(xué)號44扯上關(guān)系了。
本來以為從那所中學(xué)畢業(yè)后,便會平平安安地過完這輩子的。讀完大學(xué),找一份收入穩(wěn)定的工作,嫁個普通的男孩,這樣的人生興許無趣了些,但只要沒有學(xué)號44存在的生活都是美好的。
蕭唯撿起了地上的手機(jī)。她被里面的內(nèi)容嚇了一跳,一臉驚恐,怔怔地睜大眼睛。
竟是這種照片!
“是什么呀?”阿健好奇地湊過頭來,也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啊”的大叫一聲。
之后,所有人都看見了莊眠手機(jī)里那條恐怖的彩信。
血淋淋的照片:被挖掉眼睛的蔡遠(yuǎn)禾,被埋在一大堆尸體里,和那些表情同樣痛苦扭曲的頭顱,形成一座尸冢。那么多的尸體,皮肉正在腐爛的;只剩下白骨的;還鮮血淋漓的;擁擠在狹小的照片里,瘋狂地割裂了人們的目光。
哇啊啊——
大家的心里都發(fā)出這樣無聲的驚叫。
不可否認(rèn),這樣的照片超級恐怖!大家這時的內(nèi)心想法十分復(fù)雜,一方面他們質(zhì)疑這種照片的真實性,另一方面,蔡遠(yuǎn)禾的確失蹤了。唯一合理的解釋是,這是他在玩失蹤,故意用惡搞的照片來嚇人。但是就連計算機(jī)系的朋友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張照片不像是合成的。
那么,蔡遠(yuǎn)禾真的被埋在一大堆尸體里?!
他死了嗎?
“還有。”當(dāng)手機(jī)又傳回蕭唯的手中時,她發(fā)現(xiàn)了一條短信,并把短信展示給大家看,“這里寫著:救我!”
“嗯,他是被綁架了嗎?”有誰推測道。
“不像吧?!?/p>
“那到底是怎么了?”
“誰知道?。】傊?,報警吧!”
刑警叼著煙,注視著手機(jī)里的照片。他的眼神顯得有點冷漠,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滄桑的痕跡。他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不修邊幅,下巴稀稀拉拉地留著灰白的胡須。
把手機(jī)還給莊眠,他吐出一口煙霧,在彌散的煙霧中用精明的眼睛打量著前來報案的兩個大學(xué)生。她們說,有個朋友被抓去了,危在旦夕。刑警蹙緊眉頭沉思起來,手指時快時慢地在桌面上敲動起來。
對面那個打扮艷麗的女生倒是不耐煩地拍了拍桌子。
“哎,阿Sir,現(xiàn)在人都快死了,你還不趕快去救人啊!”
“稍安勿躁嘛。有些事情還得問清楚呀?!?/p>
刑警冷峻地看了看兩人,日光燈的燈光照得他的臉發(fā)出微冷的光澤。說實話,乍看這張照片,他也被嚇了一跳。不過,待深入思考后,他又覺得這張照片恐怖得過了頭。換句話說,他覺得這件事情離奇得無法相信。因為報案的女生說,那個男的是被一只怨鬼給捉走了。
兇手是鬼嗎?
刑警覺得好笑地撇了撇嘴,把煙頭掐滅在煙灰缸里。他盯著莊眠問:“好吧。告訴阿Sir,你的男朋友是從什么時候失蹤的?”
“昨……昨天晚上?!?/p>
刑警看了看表,鼻孔里哼出略微不屑的聲音:“喲,24小時還沒有過去呢。就算是報失蹤人口也沒辦法立案呀?!?/p>
蕭唯又不滿地嚷嚷道:“喂,阿Sir,我們不是報失蹤人口。是有人要死了,請你們?nèi)ソ饩人!?/p>
刑警直起身子,看著蕭唯:“好呀,就去救他。那么,請你告訴阿Sir,去哪里救人?”
“這個……”蕭唯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凌人的氣勢頓時像泄氣的皮球般蔫了。
“我知道?!鼻f眠突然輕輕抬起頭,說,“他就在香云中學(xué)。是的?!彼艽_定自己的猜想是對的,“他就在那里!”
刑警也吃了一驚。
“香云中學(xué),是嗎?”他呢喃般地說道,站起來走到門口,朝外面的一位同事喊了聲。然后,那位同事捧著一本檔案走了進(jìn)來,遞給他,并稱呼刑警為張Sir。
張Sir接過檔案,重新坐回到座位上,在兩個女生的面前,臉色沉重地翻起記錄。
有關(guān)香云中學(xué)這些年來的各種離奇事件記載滿滿一大本。
失蹤的,自殺的,不明死因的……
“確實,這所中學(xué)怪事挺多呀?!睆圫ir感概地說了一句。
“就是呀。所以,阿Sir你趕緊去救人!”蕭唯著急地沖他喊道。張Sir卻難得苦笑了一下,“對不起,這個恐怕很難辦到?!?/p>
“為什么?”兩個女生異口同聲地問道。
“第一,阿Sir不是道士,抓鬼這種事情不是我們干的。第二,即使兇手是人,沒有確切的證據(jù)我們也不能強(qiáng)闖學(xué)校。只憑你們的片面之詞,我們怎么貿(mào)然行動?”
“嘁!”蕭唯不屑地哼了哼鼻子,“那我們坐了這么久也是白坐了???”
張Sir看著兩人,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似乎表示他一個小小的刑警隊長對此無能為力。
“不是會合成的吧?那種照片?”他皺起嚴(yán)肅的臉,用低沉的嗓音質(zhì)問道。
“怎么會?”莊眠輕輕地回答。
照片絕對不可能是捏造的!她在心里說,是“那個東西”又出現(xiàn)了!
接著張Sir 問起了“那個東西”:“那么,你見過嗎?”
“啊?”
“你一直說有鬼有鬼的,你見過那個學(xué)號44嗎?”
莊眠慢慢地?fù)u了搖頭,張Sir馬上從喉嚨里發(fā)出不知是嘲笑還是無奈的嗓音。
“又沒見過,你怎么說有鬼呢?”
“可我就是知道!因為……因為……”面對著張Sir強(qiáng)烈的質(zhì)疑,莊眠幾乎沖口而出,“因為我高中的好朋友就見過它!還有,大家都知道它,它總是考第一名……”
在那所學(xué)校里,你無時無刻不感受到它存在的氣息,然而,你卻無法確定它。它猶如空氣,明明存在,卻難以捉摸。
“哦,原來是校園怪談罷了?!?/p>
“不是怪談,它真的存在!”
“唉,我看就是騙人的把戲,什么鬼怪的,現(xiàn)在的小孩子就愛裝神弄鬼。”張Sir還是不相信莊眠的證詞,這種無力的證詞也絕對不會讓他冒著丟烏紗帽的風(fēng)險去進(jìn)行一次無厘頭的解救行動。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