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去過了沒有，那么明顯的一道冰封的平地，上面被一層紅褐色的粉塵覆蓋著，你稍微留意就能看到！”曦媛嚴肅地看著石瑤的眼睛，第一次對石瑤的行動產(chǎn)生懷疑，“那你還看到了什么？”

“有很多樹，比先前高大而挺拔，也看到桑樹了?！?石瑤一邊撫摸著垂落在曦媛胸前的的直發(fā)，一邊思考著什么。

曦媛突然覺得大概是自己的詮釋有問題，必須換個方式：“或許你看到的是一條紅褐色的帶狀地面，你再回想一下，上面鋪有一厘米來厚的鱗粉?！?/p>

“鱗粉？你是說蝴蝶粉嗎？蝶翅上用來調(diào)節(jié)體溫的鱗片？”石瑤若有所思地搖搖頭。

“嗯，這只是我的初步猜測，但也說不定是花粉?！标劓麓y著，一只蝴蝶正從她眼前飛舞而過?！按蟛糠质趋[粉，小時候看的兒童百科全書就是那么解釋的?！标劓峦蝗辉谙耄璨恍枰丶曳幌履翘装倏迫珪?？在記憶里，里邊介紹過很多有關(guān)蝴蝶的知識。但，如果偷偷地回去，一旦被爺爺知道，又要解釋不清了。于是，那種念頭很快就被打消了?！皼]其他了嗎？有發(fā)現(xiàn)與以往不同的事物嗎？譬如說小溪變成了平地？”

“小溪變成了平地？”石瑤聳了聳肩，“有看到小溪，但是跟過去一樣啊，你說人家沒事特地把一口活水填死了做什么，那也太無聊了吧？”

“噢，天哪，為什么我卻遇到了那么多奇怪的事？”曦媛突然變得格外浮躁，她用指甲去扯自己的發(fā)絲，試圖讓自己清醒起來，“難道都是幻覺嗎？難道我真的是個瘋子，是個真正的心理病人嗎？”

曦媛突然有些相信寢室友對她的評價，那兩個遼寧室友總是喜歡對她半開玩笑地說：“曦媛是個奇怪的瘋子！”

“曦媛，冷靜！”石瑤將曦媛?lián)Ьo，認真地說，“曦曦，你要有耐心，我看不到而你能看得到的事物不一定是幻覺，就好比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能看得見鬼魂，而有些人卻不行，這道理是一樣的。曦媛，我相信你?！?/p>

“你相信‘通靈’嗎？”

“嗯?！笔廃c了點頭。

此時，一陣凜厲的冷風襲來，巴士站牌和廣告燈箱的塑膠隔層被風刮出尖刺的聲響。石瑤伸手把曦媛的領(lǐng)口豎起來，深情地望著眼前這個可憐的女子。

曦媛望著石瑤漂亮的大眼睛，突然感到石瑤于她，充滿了信任與安全感。石瑤的眉宇間流淌出正義的光芒，俊逸的眼神令曦媛感到一種昏沉的幸福。曦媛望著她的眼眸，羞澀地微笑著，然后，依進了石瑤的懷里。兩個冰冷的軀體相擁，產(chǎn)生出淺微的熱量，熱量交換的過程令彼此感到溫暖。

失敗的初戀給曦媛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傷痕，有時候，曦媛就想這樣和石瑤過一輩子。

石瑤家座落在閩江附近的某條二級地段的第二十一層，百余平米的房子平時沒什么人出入，因此顯得有些冷清。由于雙親不久前剛剛離異，父親又有了女朋友，偶爾才會碰上爸爸回家。在這里，寂寥和空虛常常伴隨石瑤度過一個個白晝和黑夜。現(xiàn)在，曦媛睡在石瑤的床上，平靜的氣息令石瑤的房間平添出幾分生氣。

這個傍晚，石瑤親自下廚做了幾道海鮮小菜，蚵仔煎、炒蛤蜊和“佛跳墻”煨湯。算是為曦媛的遠途歸來接風洗塵。石瑤對自己的烹飪手藝從來都很有自信。蚵仔煎與炒蛤蜊在餐桌上散發(fā)出鮮美的海味，“佛跳墻”這道繁瑣的佳肴也已在壇子里煨燉了近五個小時，香味溢滿了整間廚房。這樣的海鮮美餐一定饞壞曦曦！石瑤想著，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意，看著自己的“杰作”，她已然垂涎欲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