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被人們認為將成為戰(zhàn)爭策源地的城市,但澤有些名不副實。與柏林人一樣,當?shù)孛癖姴⒉徽J為會爆發(fā)戰(zhàn)爭。他們對希特勒盲目信任,認為他會使他們成功回歸帝國,而不致引發(fā)戰(zhàn)爭。這個自由市正在迅速地軍事化,德國軍用轎車和卡車(掛著但澤的車牌?。┰诮值郎媳捡Y。我住的旅館“但澤霍夫”里住滿了德軍軍官。通往波蘭的公路上用坦克陷阱和原木障礙進行了封鎖。這使我想起了一年前的蘇臺德區(qū)。兩座具有戰(zhàn)略意義的山頭比斯霍夫斯堡(Bischofsberg)和海格爾堡(Hagelberg)已經(jīng)被堡壘化。德國人趁著夜色由東普魯士渡過諾加特河(Nogat),將大量武器運到這里,包括機槍、反坦克炮、高射炮和輕型火炮。顯然,他們沒有運來重型火炮。大多數(shù)武器都是捷克制造。
這座城市被徹底地納粹化了。最高領(lǐng)袖是納粹總督阿爾伯特?福斯特(Albert Forster),他甚至根本不是但澤人,而是個巴伐利亞人。參議院議長格雷塞(Greiser)先生,是個較為溫和的人,但聽命于福斯特。普通民眾并不像我預(yù)料的那樣緊張。人民希望回歸德國,但是不能以戰(zhàn)爭為代價,或是失去作為波蘭出??诘牡匚?。沒有了后者(盡管自從在西面12英里處建立了波蘭新港格丁尼亞(Gdynia)后,其地位已經(jīng)遭到了削弱)他們便會挨餓,除非德國征服波蘭。像所有德國人一樣,但澤人兩樣都要。
但澤看上去是個美麗的城市。我喜歡那些笨重的波羅的海式日耳曼塔樓,正面墻裝飾富麗且有著陡峭山墻的哥特式漢薩同盟大廈。這使我想起了漢薩同盟的其他城市――不來梅、呂貝克和布魯日。在港口周圍走了一圈,到處是一片死寂,船只寥寥無幾。但澤城內(nèi)的醉鬼要比我在國外看到的總和還要多。這里的杜松子酒口味很正,酒性強勁。人們稱之為“但澤金水”,因為里面摻著金粉。
與我們的領(lǐng)事庫肯達爾(Kuykendahl)先生共進午餐,他是個非常有用的人而且也知道自己地位的關(guān)鍵性。吃午餐時,約翰?貢特爾不知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飯后,約翰和我坐出租車去祖波特(Zoppot),這是波羅的海著名的夏季旅游勝地。我們在碼頭、海灘和賭場(我們都在輪盤賭上輸了錢)里消磨了一個下午,談?wù)撝黝愂虑?,探討著國際問題。午夜時分,他急忙趕回格丁尼亞,以搭乘晚間特快回華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