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不敢騙他們。你看到長島那兩個女孩的新聞了嗎？應(yīng)該是六個月、或八個月之前的事了。姐妹倆，一個十二歲，一個十四歲，人們在一家廢棄加油站的儲藏室里發(fā)現(xiàn)了她們，雙手反綁，頭部各中兩槍，用的是小口徑手槍，我想是點(diǎn)二二口徑的，但誰在乎呢？”他把余下的酒喝光，“嗯，案子很離奇。沒有強(qiáng)暴，什么都沒有。像是私刑，但誰會處決兩個十來歲的姐妹呢？嗯，結(jié)果案子不查自明，因為一個星期之后，有人闖進(jìn)她們家殺死她倆的媽媽。我們在廚房發(fā)現(xiàn)她，晚餐還在爐子上呢。知道嗎，這一家是哥倫比亞人，父親從事毒品買賣，那是當(dāng)?shù)爻咚紧浯湟酝庾钪饕臓I生了??”

“我還以為他們種了很多咖啡呢?！?/p>

“那也許只是幌子而已。我說到哪兒了？關(guān)鍵是，一個月之后，那個父親死在哥倫比亞的首都。他騙了某人后逃之夭夭，最后他們在哥倫比亞逮到他，但他們先殺了他的老婆孩子。瞧，哥倫比亞人，他們另有一套規(guī)則。你耍他們，他們殺的不只是你。他們滅你滿門。孩子，無論幾歲，都難逃一死。就連你養(yǎng)的小貓、小狗，熱帶魚也不放過。”

“上帝。”

“黑手黨一向顧及家人。殺掉你時，他們甚至精心安排以確保不讓你的家人看到慘狀?，F(xiàn)在，我們的這些罪犯專殺全家。不錯吧？”

“上帝呀?！?/p>

他雙手撐著桌子站了起來?！斑@一輪我付錢，”他宣布，“我不用皮條客的錢給我買酒?！?/p>

回來后，他說：“他是你的客戶，對吧？錢斯？”我沒答話，他說：“嗯，媽的，你昨晚見了他。他想要見你，而你現(xiàn)在有了一個客戶，你不想說出他的名字。二加二等于四，對不對？”

“我不能告訴你怎么去加。”

“假設(shè)我是對的，他就是你的客戶。這只是為了便于討論。你也不算透露內(nèi)情?！?/p>

“好吧。”

他探著身子?！八麣⒘怂彼f，“那他為什么還要雇你調(diào)查呢？”

“也許他沒殺她。”

“噢，肯定是他干的?！彼麛[擺手，揮掉了錢斯無辜的可能性?！八f她要離開他，他說可以，第二天她就死了。算了吧，馬修。那是確定無疑的。”

“那我們回到你的問題上來。他為什么雇我？”

“也許是靠這個脫罪?！?/p>

“怎么脫罪？”

“也許他認(rèn)為如果雇了你，我們就會認(rèn)為他肯定是無辜的?！?/p>

“但你根本沒那么認(rèn)為?！?/p>

“沒錯。”

“你認(rèn)為他真會那么想？”

“我怎么知道某個吸毒的黑鬼皮條客想些什么？”

“你認(rèn)為他吸毒？”

“他總得把錢花在什么上吧，是不是？他不會用來去付鄉(xiāng)村俱樂部的會費(fèi)，或是在慈善舞會上買個專席吧。我來問你點(diǎn)問題?！?/p>

“問吧?！?/p>

“你真以為他有可能沒殺她？沒陷害她或雇人殺她？”

“我覺得有這個可能?！?/p>

“為什么？”

“首先，他雇了我。而那不會讓他脫罪，因為我們又能給他定什么罪呢？你已經(jīng)說過，根本無法給他定罪。你正準(zhǔn)備把這個案子擱置起來，去辦別的案子。”

“他不一定知道這些。”

這一點(diǎn)我暫且不談。“從另一個角度看，”我提議，“假設(shè)我從沒給你打電話呢?！?/p>

“什么時候的電話？”

“我打的第一個電話。假設(shè)你不知道她要跟她的皮條客決裂?！?/p>

“如果沒從你那兒獲得這個消息，我們也會從別處得到。”

“從哪兒？金死了，錢斯不會主動提供信息。我敢肯定世上沒有其他人知道?！背艘寥R恩，但我不打算把她牽扯進(jìn)來。“我認(rèn)為你不會知道這個信息的。不管怎樣，不會馬上知道?！?/p>

“那又怎樣？”

“那樣的話，你會怎么看待這樁謀殺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