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剛苦悶糾結(jié),苦于沒有快速暴發(fā)的門道;小曼偉大的淘寶事業(yè)轟轟烈烈,從來只闖禍不成事兒的小曼堅信這條勤勞致富的道路會越來越寬廣,沒想到剛一開張,買家中差評接連而至,小曼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問題,在電話里跟文靜深惡痛絕地控訴買家,志剛勸她什么也都是耳旁風(fēng)。
晚上志剛趕著稿子到半夜,迷迷糊糊忽然聞到一股怪味,剛一起身一陣暈眩,腳步踉蹌地奔到廚房,赫然看見那只斷了半截尾巴的老鼠在灶臺上瞪著他,回頭一看煤氣管道讓這畜生咬了個洞。志剛飛快關(guān)上煤氣閥,慌忙搖醒小曼,看著臥室窗戶,還好沒關(guān)死,頓時松了口氣。這回差點鬧出人命,買房已是勢在必行,小曼媽就差把志剛五花大綁直接壓到售樓處看房,志剛再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拖延,只得任由小曼打電話給文靜。
文靜和天涯磨合得還算湊合,兩個個性都強的人在一起總要各自做些犧牲和讓步。上一次文靜替志剛鳴不平,一個男人頂著兩個家庭的壓力忍辱負重地生存,卻被自己哥們笑得一文不值,小曼不懂事這撥男的也跟著瞎起哄。結(jié)果天涯說文靜借題發(fā)揮,說她嫉妒于小曼,在天涯眼里于小曼整個就是個沒腦子愛虛榮的瓷娃娃,文靜好端端的跟她比簡直是掉價,再說找個老公當奴隸有意思嗎,志剛他倆簡直就不正常,結(jié)婚又不是慈善事業(yè)!文靜自尊心大受刺激,感情你蔣天涯跟我結(jié)婚就看我無依無靠,善心大發(fā)拯救我呢吧。蔣天涯認為文靜因為沒正式見公婆沒事跟他找不順。文靜不明白了,結(jié)了婚拜見公婆也是應(yīng)該的,他蔣天涯到底腦袋里安得哪門子價值系統(tǒng),你們家還真是什么蔣氏豪門,非得人哭著求著要個名分?文靜不是個愛耍小性子的人,不計較但心里也結(jié)疙瘩。
接到小曼電話的時候,文靜正在跟一個法式面包較勁,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刀鈍切不動半片面包,文靜嘆了口氣穿上衣服陪小曼去看房。房子的基建部分都還沒完,樓梯沒扶手都是空心的。文靜踩著七寸高跟鞋扶著小曼媽在前面,志剛背著小曼跟在后邊兒,幾個人吭哧吭哧往樓上爬。文靜囑咐:“當心腳下!別踩空了啊!上回有個同事帶客人看房,一腳踏空,骨折了,在家躺了三個月呢?!?/p>
小曼媽心疼:“這樓姐兒也不好當??!看著個個漂漂亮亮風(fēng)風(fēng)光光,感情是個受罪的活兒!現(xiàn)在一多半是電梯公寓,這動不動就二三十層的,你一天得爬多少趟呀?”
“三四趟吧,以前生意好的時候有十來趟!”
小曼懶洋洋地趴在志剛的背上:“我的媽呀,那來回不得走六百層呀?換了我腳沒斷也得抽筋!”
“抽筋也不能歇會兒,得為客戶講解,不然這罪都白受了。其實最難受的不是爬樓,是在售樓處干坐著,沒樓爬,拿著八百塊的底薪,一個月賣不掉兩套房子,那才叫難受!”文靜忍不住倒苦水。話音剛落,腳下就崴了一下,小曼媽趕緊扶了她一把。
小曼媽更心疼,跟這姑娘比自己女兒簡直就是蜜水里泡大的:“以后別穿這么高的跟兒,穿球鞋腳不吃虧,啊?!?/p>
文靜笑笑:“公司規(guī)定的七寸高跟,穿套裝,還得化妝呢?!?/p>
小曼拍拍志剛:“你聽聽,每天讓你晨練那一小會兒你還叫苦連天的!”
志剛顛了顛背上的小曼,喘著氣:“你別亂動呀,還嫌我不累是不?”
文靜看小曼撒嬌又羨慕又黯然。一邊參觀清水房,文靜一邊交實底兒:“要買也別買我們公司代理的樓盤,不值。還有,記住了——開盤絕對沒好房子,好房子留著每月推幾套,廣告沒一個真的!千萬別相信效果圖,什么得房率,綠化率,容積率大多數(shù)都與實際不符。也別相信任何獎,我們代理的這家公司買到的最大一個獎是全國人居經(jīng)典獎,五萬一個呢!”
小曼驚奇:“那你們不是成天哄人?”
文靜聳聳肩,默認。
志剛溜縫:“網(wǎng)上說房子還有下跌空間?!?/p>
“應(yīng)該還沒見底吧。”
志剛巴不得聽這句:“你聽聽,文靜可是專家!”
“我可以等,你兒子生下來被耗子咬掉小耳朵不關(guān)我事?。 毙÷R得志剛往后縮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