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前一夜,我一人好比落單的孤雁一般,形單影孤地獨自去了一趟酒吧。我想著,我得提前將今年的這個圣誕節(jié)對付著先過了,免得平安夜一人再去看著別人男親女愛,觸景傷情;免得平安夜行尸走肉一般跟著尋歡作樂的人群擁來擠去,破壞城市的風情和風景線。
其實,城市洪流里的男人,才是一群最耐不住寂寞的動物。
我一手一腳將手上的工作處理妥當,胡亂地在一家小店吃了點東西,西裝革履地驅車趕到與新萍往年常去的這家叫做回歸的酒吧時,現場已是一派鶯歌燕舞的火熱景象。與外面的寒冷和街上的落寞相比,判若兩個天地——就好象這里的天地是極樂世界,而外面是人間的地獄。我看著不覺心頭一熱,恨不能馬上融身其間,即刻將這連日來的身心疲憊全拋到九宵云外,只想好好放松一下。
城市夾縫里的男人,倘若沒有一套因地制宜的減壓降壓的好法子,那一定會被活活地夾死、憋死、悶死、累死在開往富樂鄉(xiāng)的列車上,而且死翹翹了,還不知道被致死的真正病因是什么。
其實,對于全世界甚至全人類而言,最可怕最恐怖的疾病,不一定是艾茲病,或許就是我們自己心理的疾病??纯次覀兩砬吧砗蟮娜藗?,看看他們的眼睛吧,有十個,十個全有心理障礙;有一百個,一百個全有心病。
——心病就是心理的疾病。心病還得心藥治。而放縱與發(fā)泄,便是其中一劑不錯的良方。當然,是藥三分毒。所以,確切地說,心藥卻是心靈的毒藥。用在這里有著以毒攻毒的功效。但為了活下去,即便是毒藥,也只有閉眼喝下去了。慶幸的是,這副毒藥的毒性發(fā)作周期比較長,就好像乙肝病毒存入體內一樣——盡管危險,但潛伏期極長,不會立即致命。
我昂首挺胸人模狗樣地徑直走進去,風度翩翩地在吧臺的高膠椅上落座,立即引來幾個吧女的注意。她們仿若采花的蜜蜂一般,聞著我的氣味竟相圍攻過來,對著我,電壓十足地又是獻媚、又是大獻殷勤。一時,旁邊的痿男們紛紛向我投來觀奇的目光。
我立即抿嘴冷笑,用極羈傲的眼神給他們以回應。那一瞬間,我那身為雄性動物的雄性荷爾蒙,直往哪怕最細微的血管里滲。我總算明白:酒吧,這情感泛濫和欲望橫流的磁場里,西裝革履儀表堂堂的單身男人,對于女人的吸引力有多么強大。
圍過來的吧女中,讓我眼前一亮不覺一震的,是一位長相酷似小惠的女孩。我暗送秋波地給她一個示好的眼神,她便立即中了六合彩一般,喜笑顏開地擠開旁邊的女孩站了過來。而其他女孩,即刻宛若斗敗的蛐蛐一般,無不吃醋地灰溜溜地轉身退出。我絲毫不落地看在眼里,那身為搶手男的自豪感和虛榮心,一時好象傾瀉而出的噴泉一般,直把我往興奮的最高點里送。
女孩大方而老練,落落大方地站上前來,張弛有度地落座,立即給我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然后低身將她那暴漏的酥胸毫不遮攔地送上,好象是對我方才的選擇的滴水之恩的涌泉相報。
本來,她那神似小惠的嫣然一笑,已讓我神魂顛倒。再送上她那讓人眼球爆凸的酥胸和讓人迷失的乳溝,讓我一時只覺靈魂出竅。我全部的眼光直往她身上貼,所有的心思直往她身上塞,一時我倒成了只嗅到花香的蜜蜂——看來,男人才是貨真價實的視覺動物!
女孩沒有過多在意我的反應,窮追不舍地直盯我的眼睛,聲線飄逸地開口:“大哥,先做個自我介紹吧……我叫微微,今年剛從美院畢業(yè),白天在廣告公司上班,晚上在這里兼職,今晚認識您很高興!”說著,極豪爽地伸出手,示意握手言和。
我完全被她那蜜桃成熟的誘人氣息所吸引,正齷齪地幻想著某種令人向往的好事,哪里還知道她在說什么。此刻,又見她投桃報李地主動伸手過來,便順手牽羊地握了她的手,只差口水沒有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流下來。
美女,對于任何男人都是一副蒙汗藥,一點不假。
女孩這才激流勇退地猛抽回了手,不僅如此,連先前暴漏報恩的酥胸也毫不保留地收了回去,警惕得就好象遇到了小強抑或這城市里最弱智的色狼。
我這才適時地披起了正人君子的外衣,認真起來。卻亦真亦假道:“不瞞你笑話,你長得太像我以前的一個朋友了……你有姐姐或者妹妹么?或者,我們在哪里見過么?”說這話時,小惠留給我的那些最為令人神往的儀態(tài),就象調皮的小鳥一般,從腦海深處直往眼前跳,讓我一時捏拿不準眼前這女孩究竟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