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酒會是晚上7點半開始的。盡管這勝利來得有些不清不白,可無論如何,勝利總該得到慶祝。我和5位領導邁著輕快的步調,踏入酒會的現(xiàn)場時,現(xiàn)場已是一派喜氣洋洋的氣氛。
但見男士們,人人西裝革履,個個精氣神兼?zhèn)?道貌岸然的樣子;女士們,人人身著裙裾,個個花枝招展,顧盼流離的神情。
站身門口,駐足而立,我在人群中極力搜索,卻沒有看到吳總的身影,不免失落。而置身人群,我的神經不由狂震,心里暗暗自嘆:此情此景對我,真是“看似尋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卻艱辛”呀!
身著紅色禮服的服務生當即為我們端過香檳,我們依次端在手中。譚董這才興致勃勃地倡議道: “諸位,在酒會正式開始之前,我提議:我們嘉和的弟兄們,先干了這杯,慶祝我們的成功,祝愿我們嘉和公司蒸蒸日上!來,干杯!”
他話音一落,我們六人便喧賓奪主、慷慨激昂地圍作一團,六只杯子頓時捧成一圈,歡呼雀躍著一飲而盡。周圍的客人們見狀,這才候鳥般聚了過來,或虛心或假意地伸出了祝賀恭喜的手。于是,大家又熱情客套地相互吹捧互相贊嘆了一番。而這其中,只有四家的陪標單位心知肚明,可大家都心照不宣。
熱鬧過后,譚董突然轉到我的一旁,主動地握住我的手,欣喜地看著我,“小程,我代表公司和我個人,感謝你……你的努力和付出,公司不會忘記。付出就有回報,這次公司一定不虧待任何一個有貢獻的人!”說著,真誠地遞過杯子。
我連忙遞過杯子,感動得什么也沒想、什么也沒多說,仰起脖子水到渠成地一飲而盡。
張副總從一旁抽身過來,打趣道: 小伙子,快告訴譚董呀,你要什么 除過老婆,公司一概答應!”說著,呵呵地笑了起來。
我忙說:“各位領導這么賞識和器重我,我已經心滿意足,哪里還有什么需要?”盡管自信心和虛榮心早已水漲船高,可我知道——領導贊你三分,你要謙虛七分,謙虛永遠都不會變成驕傲。
譚董點了點頭。張副總卻老頑童般鼓吹說:“小伙子,結婚沒……看今晚這現(xiàn)場,美女如云呀……乘著年輕,可要抓住機會好好瀟灑一把,別到了我們這年齡……空傷悲呀!”說著,擠眉弄眼地暗示我。
與二位領導禮畢。我找到正在與人攀談的王經理,高舉過酒杯,聲情并茂道:“經理,我敬您一杯,謝謝您這幾年里對我的厚愛!”說著,自己先一飲而盡。
縣官不如現(xiàn)管的道理,要時刻銘記在心。
王經理酒水下肚,一臉燦爛,興奮地摟過我的肩頭,稱兄道弟地笑道:“宏偉,好兄弟,今后可要并肩作戰(zhàn)了……預祝我們的合作愉快!”說著,主動伸過手來。我們緊緊地將手握在一起,重重地抖動。
一時,我真覺得我和王經理已是一個戰(zhàn)壕里的戰(zhàn)友了。
盡管我早已酒不醉人,人自醉。可閑暇的間隙,總覺得有種空空的若有所失的感覺,四下里不斷張望時才明白:原來是因為沒有看到吳總的緣故。原來勝利是需要心近的人兒一同分享的。對于男人,在勝利沖昏頭腦時,想著念著的是始終是自己心儀的女人。
我忍不住胡亂猜測吳總的去向,無意卻看到了她的女秘書文小姐。而先前一身正裝的文小姐,此時身著白色吊帶長裙,不覺讓人眼前一亮。于是,我趕緊擠身過去,心想,今晚如若看不到吳總,找她的女秘書說說話,也算對吳總有了交代。
我跟她套近地打了個招呼,兩人便無比親切地攀談了起來。或許在今天這樣的場合,無論哪位女士,都希望找位體面的男士打發(fā)過去。文小姐一時竟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兩人談得正歡,卻聽身旁有人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似地驚嘆:哇,這是吳總嗎?不會吧,太夸張了……當下,我極不禮貌地中斷與文秘書的交談,順著人群的縫隙尋找了過去。
在大家的一片驚嘆注目中,只見吳總身穿一身紫色的鉤花拽地長裙,裙子輕盈飄逸的雪紡綢緞和不規(guī)則的剪裁以及褶皺鏤空,夢幻般層層疊疊、纏纏繞繞。她將發(fā)屐高高扎起。那張精致白皙的臉龐,有如聚光燈照耀著一般,愈發(fā)光彩照人,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覺聚焦于她。又見她雙手提著拖地長裙,步伐輕盈地邁入人群時,千般嫵媚、萬般風情飄然而起,一時艷光四射,香艷奪目。
一時間,現(xiàn)場的女士們,無不贊嘆而嫉妒。只見老張頭和老李頭兩位老家伙,眾目睽睽下,毫不畏懼地竟相走上前,高高舉起酒杯,當眾向吳總大獻殷勤。包括譚董在內的好幾個男人,都圍過去,手端酒杯躍躍欲試。剩下的,都癡癡地看著,一副垂延三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