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dá)魏欣居住的小區(qū)門口時,他已坐在車?yán)锾筋^探腦地等我了。他的臉遠(yuǎn)遠(yuǎn)地看過去,陰沉沉灰仆仆的,全沒了往日的光彩照人和氣宇軒昂,一副失魂落魄的衰樣,就好象遭受了石破天驚的打擊。
我趕過去坐進(jìn)車?yán)?開口就問:“欣欣,怎樣,可有消息了?”
不問倒好,我一問他,卻見他一拳重重狠狠地砸到方向盤上,氣血沖頂?shù)溃骸霸S凡是他媽的跟一個網(wǎng)名叫做陽光明媚的小子走了……我查了他們的聊天記錄,也跟她的朋友核實了。”
“那,她的朋友怎么說?”我想著多掌握些情況好做判斷。
魏欣卻并不做答,氣急敗壞地摸出煙盒,嗦嗦亂抖地抽出兩支,甩了一支于我,點燃后猛吸幾口,幽思半晌,才說:“她說前兩天許凡帶一個黃頭發(fā)的小伙子曾經(jīng)請她吃過飯。吃飯時,許凡告訴她那男孩是她的網(wǎng)友。許凡說他們是通過網(wǎng)聊認(rèn)識的,挺談的來的。但當(dāng)時并沒有說,要跟那個男的走,也沒有說要跟我分手……”
我邊聽他說邊想,網(wǎng)絡(luò)這個虛擬的世界,有時也是一種心靈和精神的寄托,可如若為了逃避現(xiàn)實而深陷其中,很有可能會深受其害。
“欣欣,那許凡走時,有沒有帶什么東西……比如說,衣服啊洗漱用品啊之類的東西?”
“沒有,她什么都沒有帶,她就帶了她自己。”魏欣努力回憶了好半天,肯定地說道。
“這樣呀……那至少有兩點可以肯定……”我替他分析了起來。
“哪兩點?”魏欣插話道。他的大腦此時好象已不再好用。
“第一,許凡她肯定不會離開這個城市,或許她就在周圍。第二,她肯定還要回來,而且時間不會太久……你們在一起這么多年,或許她只是變相或者變一種方式給你施壓或者示威罷了,目的是想引起你對她的重視……哦,對了,你有沒有再給她打電話?”
“我打了,剛打的,可她已經(jīng)關(guān)了機(jī)……真他媽急死人,這個爛貨。”魏欣暴跳如雷,他的急噪和不安仍在急劇加重。
“欣欣,冷靜點,事已至此,干著急也沒用,我們得行動,得趕緊去找她……這個時候,應(yīng)該在公園、茶樓、咖啡店這些地方找;六七點鐘的時候,應(yīng)該在飯店、大排擋等地方;八點鐘以后,去酒吧、卡拉OK廳等地方看看吧……如果還找不到,就只有去酒店了……先看看她常去的場所或者你比較熟悉的地方吧,就從這周圍開始……” 我未說完,魏欣便啟動了車子。
于此,我和魏欣大海撈針般地開始了我們的尋找計劃。我們急如星火,馬不停蹄;我們冷靜而認(rèn)真,明察秋毫般絲毫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我們盲目而無所適從,幾乎不斷地失望又不斷地充滿希望。我們地毯般的搜索尋找,幾乎能將整座城市翻個底朝天,卻始終不見許凡。直到凌晨二三點鐘,直到筋疲力盡、饑腸轆轆。
無可奈何,這才隨遇而安地坐身于街邊的一家大排擋。卻見魏欣一口氣喝下了足足兩瓶的啤酒,喝完便無所顧忌地抽噎了起來。店老板和伙計呵哈連天地看著我們,一臉的不解。
我無能為力地看著眼前的魏欣,忽然想到——生活其實就像剝洋蔥,當(dāng)你一層層地剝開時,總有一層會讓你淚流滿面。
我不覺一陣悲涼,盡管魏欣平日一提起許凡,總是一副無所謂的口氣和樣子,可許凡真正離開他,他卻無法接受??磥硭麄冞@么多年感情的積累和沉淀,還是有著相當(dāng)深厚的基礎(chǔ)的??杉热绱?,為什么又會出現(xiàn)今天的局面?
“欣欣,別這樣,別這樣好嗎?”我想盡量給他以安慰。
“……宏偉,都怪我,都怪我呀!我把全部的心思和精力都放在了公司,卻對許凡關(guān)心不夠呀。我想著我們的感情應(yīng)該沒問題……宏偉,你知道男人有時在外面……那是難免的呀,那都是逢場作戲……”酒精的威力已在魏欣的身上發(fā)揮起作用。
“是不是許凡知道了你和小白的事情……”我想該是幫他尋找病因、對癥下藥的時候了。
“沒有……這不可能!我和小白一起共事這么多年,她是知道的。而且,我們也只是剛剛開始。平時,我也很注意呀……許凡她絕不會知道的?!蔽盒澜吡樽约恨q解。
“那為了什么,總得有個說法呀?”見他還有理智,我準(zhǔn)備打破沙鍋問到底。
“……許凡一直在催我結(jié)婚,我們婚紗照都拍了,可就是一直都沒有去登記……我想著登不登記對我們來說,又有什么區(qū)別?反正在一起都這么多年了……我想等手上的項目完了再去登記,再結(jié)婚呀!”魏欣也努力尋找著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