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兩人都點著。吸了兩口,藍色煙霧頓時漂浮眼前,如同我的心一樣凌亂。王經(jīng)理緩過神,淡笑道:“宏偉,我們找個時間談談吧?!?/p>
我當然明白談什么,便回說:“沒事,王經(jīng)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你的痛苦和遭遇我想得到。”
話雖如此,我心卻想,你丫就放一百個心吧,我會守口如瓶的,絕不會四處亂說——但絕不是因為你,完全是因為小惠。
“宏偉,我準備離婚……我的婚姻生活太失敗了……”王經(jīng)理似乎對方才的試探放了心,這才裝作痛苦絕望地說。
我冷眼旁觀,還真有些相信了他,估計這就是他哄小姑娘上床的招數(shù)吧?估計也只有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才信他這一套。
“……真的,宏偉?;橐鍪且惠呑拥拇笫?,一定要慎重對待。我是付出太多、傷得太深了,要不是有小惠,我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堅持走到現(xiàn)在……平時你們看我意氣風發(fā),其實那都是表面,是假象!”說罷,王經(jīng)理扶扶鏡框,深嘆一口氣,將視線投向別處。
我開始完全地相信了他,覺得或許他真是陷身在了情感的沼澤地。我知道,無論如何,此時給予他一些安慰是必須的,便說“經(jīng)理,盡管我還沒結(jié)婚,但完全能理解你的處境?!?/p>
王經(jīng)理這廝見我已經(jīng)上路,便見機插針道:“宏偉,有人曾經(jīng)說過,上帝如果給你關(guān)了一扇門,那它一定會為你開一扇窗……我相信,小惠一定是上帝給我開啟的那扇窗……宏偉,你能暫時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嗎?暫時不讓大家知道……奧,不,我的意思是,等到時機合適后,我會主動告訴大家,好嗎?”
我開始有些佩服這家伙,能把小惠弄上床,足見他的確有些真才實料?!澳判?,我不是那樣的人?!蔽?guī)缀蹩煲⒆譃樽C,舉手發(fā)誓。
王經(jīng)理見我已完全入門,便得心應手,轉(zhuǎn)憂為喜道:“我不是那意思,宏偉你的人品,我還不清楚?”
我準備著再表忠心,新萍和小惠已經(jīng)端來了大小盤的食物,兩男人之間的談話便到此結(jié)束。可面對滿桌的山珍海味,我沒有半點胃口,嚼進嘴里的食物,無法帶給我的味覺任何新奇。
我心亂如麻,也不知自己到底還在想些什么。
草草用完早餐,我和王經(jīng)理一同滑稽地去退了房。走出和平酒店時,城市已繁忙了起來。遠處的公交站牌下,擠滿了候車的男女老少。太陽被遮在烏云身后,嫣紅的霞光染透了大半個天空。整座城市看上去,都籠罩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暖昧里。
新萍要回家準備行李。我當即招手攔出租,但小惠卻硬把我們拉上了王經(jīng)理的車。車到新萍家,新萍說她下午就走,王經(jīng)理趕緊說準我這兩天的假。但新萍卻堅持不要,說下午學校有專車接送,而且去的又不止她一個人。
臨分別,氣氛陡然變得風蕭蕭兮易水寒。卻見新萍美麗的眸子含著淚水,白皙的小臉一陣鐵青。她分外感傷地囑咐我說,宏偉,從今往后,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記著經(jīng)常給我打電話……
千言萬語總別離。車回公司的路上,我的心里空蕩蕩的,失魂落魄的感覺傳遍了全身。我只覺離開新萍的自己,就如同一只螻蟻,從此將孤零零地任憑自己隨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