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有件喜事呀!”天亮了,明珠一大早就來討我開心。
“王府的喜事多了,你說的是哪一件?”對我來說,哪里有什么喜事?
“啟稟王妃,荷池居然開了一朵并蒂蓮!”明珠說道。
“什么?并蒂蓮?”一夜宿醉的我,還沒有從朦朧中完全清醒。
“是呀,聽田丁說,這并蒂蓮無法人工培育,是天然生成,不知多少年才能趕上一回呢!”明珠知我素愛蓮花,才想用此轉(zhuǎn)移我的注意力,我怎能不知她的苦心?
我微微瞇著眼睛,問道:“在哪里?本宮要去看看!”
“奴婢陪王妃去看……”是清漣來了。
清晨的空氣真舒爽,滿腹的郁悶在淡淡的荷香中慢慢散去。
清漣、冰兒和明珠陪我一同走在塘邊,遠(yuǎn)方有個瘦弱的身影一閃而過。
那是袁蘭芝的侍女俏兒。
“這么早,這小丫頭來干什么?”我滿腹狐疑。
“不要想了,隨她去吧。”冰兒說道,“聽說這并蒂蓮開在荷塘深處,一定要上船才能看到?!?/p>
我點了點頭,看著停泊在岸邊的船,正欲踩上去。這時,清漣道:“讓奴婢先上去,再扶王妃上去?!?/p>
這丫頭的心竅玲瓏,想的如此周到。
只見她輕提羅裙,慢慢抬腳,終于站在了搖晃的小船里。她綻開了如花的笑容,伸出玉手,對我說:“請王妃扶著奴婢慢慢上來。”
我于是也扯起裙擺,伸手過去。眼看就要抓住她的手,這時,只見她忽然臉色大變,隨著“哎呀”一聲,整個人在船上搖晃了兩下,驟然間臉上似萬箭攢心般的痛苦,還沒等我看清,人已經(jīng)“撲通”一聲掉進(jìn)了水里。
這一切,發(fā)生的如此忽然,我們都呆若木雞。
最后還是明珠回過神來喊道:“快來人呀,救人呀!”
登時大家都慌亂了起來,不遠(yuǎn)處咧咧趄趄地跑來了一個人,是田丁。他沒有猶豫,和衣跳下水去。
剎那間水花飛濺,滿池的荷花都騷動了起來。
府里的人越來越多,清漣終于被救了上來。她兩眼微閉,人已無聲。
“快傳太醫(yī)……”我頓時魂飛魄散,聲嘶力竭地喊道。
“等太醫(yī)來了,恐怕清漣姑娘的命已沒了……”田丁說著,果斷地上前,,按壓了幾下清漣的腹部,輕拍她幾下,只見她“哦”的一聲,吐出了幾口水,終于有了聲息。
謝天謝地,她終于醒了。這時的她,緩緩地睜開了雙眸,卻仍是一臉痛苦的表情。
“怎么?哪里不舒服?”我順著清漣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天,我赫然一驚,那殷紅的血液已經(jīng)染紅了腳底。
明珠過去拿下了她的繡鞋,她仍是一臉虛弱的搖頭。
“一定是被水下的石頭劃傷了,快送她回去療傷……我急切地說道,指揮著大家把她抬回房里。
“不,王妃,且慢……”田丁的頭上濕漉漉地滴著水,他全然不顧,只是很凝重地走到清漣腳下,然后輕輕地按住她的腳腕。
清漣有些受驚,正欲躲開。只聽田丁厲聲說道:“莫動……”
只覺得眼前有什么東西在閃動。田丁手里已經(jīng)捏著兩顆明晃晃的繡花針!
我又是一呆,“天那,這水里如何有繡花針?”
“不,王妃,不是水里有繡花針,是船上。清漣姑娘是因為踩到了繡花針才驚慌落水的……”田丁意味深長地看了清漣一眼。
清漣驚魂未定,惶惑地點頭。
“船上為什么會有繡花針?”我怒極了。
“啟稟王妃,這船上每天奴才都在清理,是不應(yīng)該有此物的。這是今早有人剛放上去的。”
“你確信?”
“是,奴才昨天才清理過了……”田丁篤定地說。
我頓時氣結(jié),這蘇嬤嬤今晨已經(jīng)卷著鋪蓋走了,也未必再有心情做此傷天害理之事。況且她已經(jīng)老眼昏花,做不得繡活了。腦海中漸漸浮現(xiàn)出一個影子——俏兒。難道袁蘭芝把本宮的每一個時辰要做什么都算得準(zhǔn)準(zhǔn)的,她神機(jī)妙算啊?不對,好象還有一個人該常用此物,我倒差點把她給忘了。
想到此,我說道:“你們幾個把清漣抬回房里醫(yī)治。明珠,你去請殿下和新王妃到前廳,說本宮有要事相商;還有田丁,今天多虧了你,本宮會重重有賞。”
今天我一定要徹查此事,這清漣是代我受過,今后絕不能虧待了她。倘若要不是她細(xì)心的話,第一個上船的是我,那恐怕我今天未必能夠活命了。
這個王府,大白天見鬼了,如此咄咄怪事?不過,任她什么樣的鬼,我也非要把她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