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昶的心里驀地一抖:“父皇……”
“皇兒尚不曾真正帶過兵,到了前線,一定要多多聽取老將的規(guī)勸,切不可步老四的后塵,一意孤行??!”
“請父皇萬莫擔(dān)心,兒臣一定會凱旋而歸!”
皇帝微笑,說:“好了,你跪安吧?!?/p>
茶昶不知道,在他告退之后,有人從龍椅的后面轉(zhuǎn)出來,轉(zhuǎn)到皇帝的身前。
那人和他,同是皇帝的兒女,卻不是同一條心。
“父皇為什么不告訴他?”宇霓公主說。
“有這個必要嗎?”
宇霓的腦筋轉(zhuǎn)得很快。她想到了,卻不免驚訝:“難道父皇是想……”
“宇霓,”皇帝沉著臉,“泠旋眸是你執(zhí)意向茶昶討的,她已經(jīng)是你寢宮里的人了,所以,她的事情應(yīng)該由你自己解決。”
“可是父皇——”
“沒有什么可是!”皇帝的眼神十分地犀利。
宇霓不禁感到一陣膽寒。
在她的記憶里,父皇的面上都是笑容,父皇的眼里都是笑意。從前,她只有一個認(rèn)知:她是這皇宮里唯一的一位公主,她倍受皇族寵愛,她倍受皇帝的恩寵,她可以飛揚(yáng)跋扈,她可以為所欲為。
但是,此時此刻她才真正明白:她的父親是皇帝,她和她的十五位皇兄皇弟盡管享盡榮華富貴,但在某種時候,或許連平民百姓都不如。
她突然想起了泠旋眸。她和她年紀(jì)相仿,可是,這位來自邊陲之地的女子,卻早于她經(jīng)歷了人生必不可少的磨難。
她知道泠玖炎萬般疼愛這個唯一的女兒,所以才有把握用一封書信來召泠玖炎進(jìn)京。
她并不是純粹為了幫助泠旋眸。要把一個人悄悄送出宮,對她來說,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她當(dāng)然亦有能力,把泠旋眸好好地安置在宮外。
可是,已經(jīng)將近一個月了,那泠玖炎竟然還沒有趕到京城。她二度派遣出去的信使,都已經(jīng)回京了。
她本想派遣更多的人前去接應(yīng)。她有些擔(dān)心泠玖炎。她怕這位邊陲巨賈被匪徒或者叛軍綁架了。但是,她兩度派遣信使前去西沃都是秘密的。明目張膽,會落人口實(shí)。
她回到寢宮,看見泠旋眸的時候,心里,驀地升騰起一股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