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謝地,這次我們沒有引起轟動,只有一些路過的學生向我們這里張望。
“瓷娃娃”瞪著藍色的眼睛,投射出憤怒之情,說道:“你瘋了么?”我走上?去,仔細看著她。和其他莫里族一樣,她身材纖瘦,不過個子較矮,使她看起來年齡偏小。她身上那件紫色的連衣裙光鮮奪目,相形之下,我自己的衣服不愧是二手市場的貨色。但是,在我仔細觀察一番后,覺得她的衣服也不過是仿大牌罷了。
我抱著雙臂,說道:“小姑娘,是不是迷路了?小學在西校區(qū)哦?!?/p>
她頓時滿臉緋紅,說道:“看你敢再碰我試試!你動我一根指頭,我馬上給你好看!”
好家伙,這簡直就是挑釁!莉薩向我搖了搖頭,于是我沒有進行激烈的反駁,只是選擇了以牙還牙。
“你要是敢再找我們的麻煩,我就把撕成兩半。要是不信,就去問問多恩·耶魯,九年級的時候她的胳膊是怎么回事。那個時候,估計你還睡著呢?!?/p>
多恩事件是我有生以來最得意的事之一。老實講,當我把她推到樹上的時候,并沒有想到會弄折她的骨頭。然而那件事還是讓我名聲大噪,在外界看來,我除了相當聰明以外,還十分危險。后來,這件事就成了一段奇聞。我喜歡想象著人們夜里圍坐在篝火旁,講述我這一段傳奇經(jīng)歷。從她臉上的表情來看,我的想象沒錯。
就在此時,巡邏人員從這里經(jīng)過,向我們幾個投來警惕的目光?!按赏尥蕖毕蚝笸肆藥撞?,挽起艾倫的手臂,說道:?走吧?!?/p>
我忽然想起艾倫也在場,忙興高采烈地招呼道:“嗨,艾倫,真高興再見到你!”
他向我微微點頭,一邊尷尬地笑著,一邊被女孩拖著離開了。艾倫還是老樣子,為人隨和,相貌英俊,但就是不會強硬。
我對莉薩說道:“你沒事吧?”莉薩點了點頭。我問道:“你知道剛才我揚言要撕成兩半的那個人是誰么?”
“一點也不知道?!蔽依蛭绮团_走去,但是她向我搖搖頭說道:“我得去給血員那里?!?/p>
我頓時感到自己十分可笑。我習慣了做她的血液補給,對重新回到莫里族正常的給血渠道竟有些不適應。事實上我感到很難過。但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莫里族每天都要吸食血液,現(xiàn)在我們各行其是,因此我無法為她提供血液,而且也極為不便,每次為她補完血,我就會變得虛弱不堪。而她在沒有血液供應的日子也會變得無精打采。她能回歸正常的生活規(guī)律,我應該高興才是。
我勉強擠出笑容,說道:“對啊。”
我們來到餐廳旁的給血室。為了給血時的私密性,房間被分成若干隔間。一個黑發(fā)莫里女人在門口向我們打招呼,然后低頭翻看夾板上的紙頁。找到相關(guān)信息后,她在上面寫了一些內(nèi)容,然后示意莉薩跟她進去。我也跟了進去,她只是疑惑地看了看我,沒有說什么。
她把我們帶到一個隔間內(nèi),里面坐著一個中年女人,正隨手翻閱一本雜志。她抬頭看著我們,笑了笑。我能從她的眼里看到那種恍惚和迷離,那是大部分給血員的共同特征。從她神志不清的狀況來看,她今天已經(jīng)快到極限了。
她一看到莉薩,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說道:“公主,歡迎回家!”
帶我們進來的人離開了,莉薩坐在那名中年女子身旁。我感覺到她心里掠過的不適,那種感覺和我之前有所不同。此情此景對她而言也頗為怪異,畢竟時間隔了太久。但中年女子并無任何怯意,臉上現(xiàn)出迫不及待的神情,好似一個癮君子馬上要嗑藥一般。
我感到一陣惡心。我很早就有這種問題了,多年來不斷目睹這一過程,產(chǎn)生了厭惡。給血員對莫里族而言不可或缺,他們主動甘當莫里族的常規(guī)血源,他們都是人類社會的邊緣分子,寧愿在這個不為人知的莫里族世界度過余生。在這里,他們受到悉心的照料,可以如愿獲得各種慰藉。但實際上,他們不過是癮君子罷了,對莫里族的唾液瘋狂成癮,為他們每一口帶來的快感不能自拔。若不是他們?nèi)绱烁手顼?,護衛(wèi)就必須強行去抓人,莫里族也不可能活到今天。但盡管如此,無論莫里族還是護衛(wèi),都對他們這種不可自拔的依賴性嗤之以鼻,十足的偽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