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愈來愈響,離我們愈來愈近。我頭暈目眩,勉強辨認出前方停放著杰羅姆的綠色本田。上帝啊,要是能堅持到目的地就好了。
就在我們距離本田十?尺時,一個人擋住了我們的去路。我和莉薩馬上停住腳步,我將她推到背后。那個人就是他,就是站在馬路對面觀察我們的那個男子。他看上去25歲左右,年齡比我們大。個子和我估算的差不多,約1米9或2米。如果不是因為被他追蹤,我一定會認為他是個美男子。棕色的及肩長發(fā)在腦后束成一股馬尾短辮,深棕色的眼睛,襲一身棕色長衣,我沒記錯的話應該叫防塵罩衫。
然而,此時此刻他英俊與否已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擋住了我和莉薩逃生的去路。跟在我們背后的腳步聲逐漸放緩,我們已經(jīng)成為別人案板上的魚肉。我注意到兩邊的動靜愈來愈大,人愈聚愈多。天哪,他們居然派了十幾名護衛(wèi)來追趕我們。簡直難以置信,就是女王自己的隨身護衛(wèi)也不會有這么多人吧。
我情急之下喪失了理智,本能地將莉薩緊緊貼在身后,讓她遠離那個看起來像是捕頭的人。
我喊道:“離她遠點!不許你們傷害她?!?/p>
他臉上的表情難以名狀,伸出雙手做出一副安撫的姿勢,仿佛是在安撫一只憤怒的困獸。
“我可是要……”
他上前一步。這個距離實在是太近了。
我只身向前躍去,向他發(fā)起了進攻。自從我和莉薩兩年前逃出來以后,我就再也沒有采取過任何進攻。我的這一舉動十分愚蠢,完全是出于本能和恐懼,而且贏的希望為零。他是一個技藝純熟的護衛(wèi),可不是一個還在接受訓練的學員。他的身體也并不虛弱,不像我正處于昏厥的邊緣。
更加殘酷的事實是,他速度驚人。我已經(jīng)不記得一個護衛(wèi)最快的速度可以達到多少,他們又是如何像眼鏡蛇那樣快速移動和攻擊的。他像趕走一只蒼蠅那樣將我打倒在地,然后一個巴掌將我摑到身后。我覺得他并沒有打算對我使這樣的狠招,不過是想把我趕開。我的協(xié)調(diào)能力影響了我的反應速度。我腳下一滑,一屁股摔在了地上。這一摔一定會痛得要死。
結果卻沒有那么痛。
他以剛才的速度一把將我拉起。當我站穩(wěn)腳跟后,發(fā)現(xiàn)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更確切地說是我的脖頸。我仍然無法立即猜透他的心理。我用一只手緩緩沿著喉嚨向上摸,碰到了剛剛被莉薩咬過的傷口。我抽回手指一看,上面滿是暗紅色的鮮血。我頓時手足無措,連忙甩了甩頭發(fā),長而密的頭發(fā)這才將我的脖子嚴嚴實實地遮住。這也正是我留長發(fā)的良苦用心。
他深邃的眼睛依然盯著我的傷口,少頃,轉向我的眼睛。我不屑地瞪了他一眼,迅速從他手中掙脫了出來。他并未阻止,但是我知道,如果他要抓我,我一個晚上都別想掙脫。我因頭暈感到反胃,但還是掙扎著回到莉薩身邊,準備發(fā)起第二輪進攻。她突然抓住我的胳膊,低聲說道:“露絲,停手吧?!?/p>
起初我并不打算聽她的話,莉薩通過我們之間的心靈紐帶,使我的思緒逐漸歸于平靜。她并沒有對我施行強迫術,她不會對我那樣做。但是我卻乖乖地聽話了,原因是他們?nèi)硕鄤荼姡覀兏緵]有贏的可能。我明白再苦苦掙扎也徒勞無益。事已至此,我的身體已無力再戰(zhàn),像戰(zhàn)敗的士兵一樣低垂著頭。
他看出我選擇放棄以后,向莉薩走來。他一臉平靜,優(yōu)雅地向她躬身行禮。以他的身高能做到如此禮數(shù),我不由得暗暗驚嘆。他說道:“在下迪米特里·巴利科夫?!蔽铱梢月牫龅亩砹_斯口音。他說道:“我奉命前來帶您回到圣弗拉米爾學院,公主殿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