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丈夫?yàn)楹伟胍共呕丶遥?遂心隱隱覺得事情不對。
"他丈夫有很合理的解釋,但這是別人的私事,我可不敢透露給你。"小劉也覺得遂心太過咄咄逼人。"可有他殺的可能?"遂心還不死心。"不可能!關(guān)大小姐,舒喻家中,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家人以外的指紋或者腳印,房間內(nèi)井然有序,十分正常!"小劉耐著性子回答遂心。遂心見套不到更多的資料,只好悻悻地離開。
整整一天,遂心都和詠正泡在舒喻家樓下。
全城記者都不敢離開,唯恐漏掉什么細(xì)節(jié),被對手搶了先機(jī)。六月天,太陽烤得人都焦了,遂心的衣服從里到外都泡在汗里,整個人都快臭成一條咸魚了。可是直到警方撤離現(xiàn)場,舒喻的家人也沒出現(xiàn)。遂心待所有記者全都撤退了,才極不甘心地和方詠正離開。一回到報社,闕藝德便笑嘻嘻地迎上來:"小關(guān),可有好消息?編輯部為你留了頭條的位置。"
遂心只得皺著眉頭將事情詳細(xì)講述了一遍。
"那就是說,你什么都沒采訪到?"闕藝德的笑臉立即拉得老長。這個人天生有學(xué)習(xí)川劇變臉的素質(zhì),翻臉快過翻書。"可是,我覺得事情有蹊蹺,舒喻沒理由自殺,而且事后她的家人全都躲著記者。"遂心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闕藝德。"小姐,那只是你的想象和推測,我要的是事實(shí)!"闕藝德眼睛往上翻,呈死魚狀。遂心力圖將現(xiàn)場的情況和采訪的難度告訴闕藝德,可是他根本不聽任何解釋,冷冷地扔下一句話:"要是明天別的報社報出內(nèi)幕,你直接寫辭職信放在我桌上!"
已經(jīng)累至虛脫的遂心,頓覺一口惡氣上沖。她握緊拳頭,用指甲死命掐掌心,扭過臉,努力看向窗外,深呼吸十次,方才壓下這口氣。我愛的人愛上其他人,我采訪的新聞沒別人的精彩,上司昏庸無能,同事落井下石……統(tǒng)統(tǒng)不能怨別人,怨別人無任何用處,要怨只能怨自己學(xué)藝不精。遂心有自己的處事哲學(xué),她硬生生將火氣逼下,坐到電腦前寫稿子。她用了最大的努力,又找齊了舒喻詳細(xì)的資料,聲情并茂,寫了一篇新聞稿,還把前幾次采訪時對舒喻的印象也作了個描述,配上方詠正的照片,這篇采訪稿看起來也算圖文并茂了。
可惜,遂心自己清楚,這則新聞有兩個重大缺陷,一是不知道舒喻是否真的死于自殺,如果自殺,她自殺的原因是什么?是什么讓一名心理咨詢師走上絕路?她的心病到底是什么……統(tǒng)統(tǒng)是謎!遂心承認(rèn)自己很失敗,當(dāng)事人一個也沒采訪到。也難怪,直到交稿,闕藝德也沒有好臉色給關(guān)遂心看。遂心自己的臉色也是慘灰色的,在大太陽下曬了一整天,連水也沒喝上一口,整個人仿佛從膠水里撈出來般全身發(fā)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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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jìn)家門,關(guān)遂心便沖進(jìn)了浴室里沐浴,溫水自蓮蓬頭里灑出,包裹著遂心,眼耳口鼻,每一寸肌膚都沉浸在順滑的流水中,沐浴是遂心生活中少有的幾樣樂趣之一。洗完澡,倒杯芝華士,在晶瑩剔透的玻璃杯里放進(jìn)幾塊碎冰塊,輕搖杯子,聽著冰塊與玻璃杯細(xì)碎的碰撞聲,再喝上一大口液體,芝華士獨(dú)有的馥郁芬芳,一直在遂心的舌尖纏綿回蕩。直把這半杯液體喝光了,遂心才又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