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偉東最后總結道:“你想,辦這種跑部門的事,只要不是國家嚴令禁止,那對我來說,理論上肯定沒問題。這一旦要是成功了,日本人每年需要的沙至少會有幾百萬噸,我們每噸里提一塊,那是什么概念!”
“那就光剩躺在家里數(shù)錢了?!蔽艺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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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且替?zhèn)|放下點兒心,我也該打理一下自己的事了。說來該算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像我這樣的小人物,身邊也動不動就有人追著要我做這做那,真不知該問心有愧還是自命不凡。
先是老家那邊沒什么好消息,說大哥羅侖新娶的這個小媳婦,懷上的還是個女孩(自然是找人偷偷做的B超),于是流掉;再懷上依然照舊,只好再流掉。如今正滿世界討偏方,確保下一次絕對要生個男孩出來。因為大夫說了,流產(chǎn)過多,對產(chǎn)婦身體不利,第三次一定不能再流了。
結果可想而知,以老媽為首的家人一片愁云慘霧,對第三次也不再抱什么希望,只管哀嘆:莫非是命中注定!悲痛之余,扭頭又想起了我,頓時我又在劫難逃。
老媽連續(xù)幾次打來電話說:“你個傻瓜呀,別再對小羽抱什么希望了,趕緊跟她把離婚辦了,再娶一個能生孩子的,給我生個孫子出來。我都七老八十的人了,不定哪天就咽氣呢,你總得讓我閉眼哪!”
這分明是將生孫子提到了政治的高度。我不禁要問她:“要是我再生出來的也還是女孩呢?”
她說:“那我也閉眼了,我認了??晌疫@些年來左思右想,也沒干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啊,憑什么老天爺這么懲罰我?所以我才不信這個邪呀。你大哥眼看是不能指望了,明擺著唯一的希望就在你這里。你不生男孩,羅家就絕后,就這么簡單。”
我無語,嚴重無語。老媽這豈止是政治高度,簡直就是宗教信仰的境界。只好答應她抓緊抓緊,一定一定。
其實自從上次小葉說過她姐的理想種種之后,我也開始正視現(xiàn)實,已正式考慮跟小羽離婚以后的事了。只是除了仍有點懶惰習性在作怪之外,如今又添了一條,不想碰到小葉。要說這姐倆實在都有點仙,一個不食人間煙火,一個又非要嫁我這姐夫不可。其實我對小葉本人倒沒什么偏見,但除了考慮她比我小很多之外,關鍵我對她們這家人有了抵觸情緒,即便小葉還算可愛,我也不想再去招惹他們。
眼下看來,不直面慘淡人生不行了。我只好撥小羽的海外電話。她倒還懂事,知道給我重撥回來。
“小羽,我們就坦白地說一次。你是不想回來了對吧?”
“哦,差不多吧?!?/p>
“還要等我先說出來,以免自己被動,是嗎?”
“隨你怎么說吧?!?/p>
“那么,你想怎么分手?”
“我,倒是想把孩子帶出來,但又怕你們家不愿意。如果可能的話,我可以補償你一些錢。哦,你千萬別以為我有什么別的意思,就是感到你們撫養(yǎng)孩子不容易?!?/p>
“錢就不要提了,孩子的事,恐怕也很難就簡單定下來。至少從你那邊說,你現(xiàn)在還需要讀書和找工作呢,自己都沒安定下來,會有時間帶孩子嗎?”
“這也確實是個問題……”
“所以,你才一直這么拖著,想再等幾年,你有能力了,孩子也大一點,再徹底了結我們的關系,對嗎?”
“你是把我當成法庭上的當事人了嗎?不要這么講話好不好?”
“那就讓你來說,你這么拖著的想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