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換成其他人，可能早就為小羽的冷淡、不聯(lián)絡、無意夫妻的共同將來……而疑惑叢生，率先發(fā)難了。但偏巧碰上我這么個遲鈍分子，對老婆的性冷淡早習以為常，竟能隱忍多年而仍不發(fā)作，估計也讓她們納悶再三。

所以，終于接到我電話時，小葉才那么不無驚惶。估計她想的是，該來的終歸來了。小羽曾怎么吩咐過她，我當然不得而知，但小葉此來，卻注定會是一次折磨良心的旅程。

我有點同情她。我現(xiàn)在其實誰都不想責怪，因為人人都有自己的難處。

其實我想起打這個電話找她，也是有些鬼使神差，沒什么必然緣由。多少單身日子都這么過來了，今天原本就該與昨天一樣，等我去辦的案子仍有那么多，我干嗎非要在這時候自找一番麻煩呢？我讓她們再譴責自己幾天不好嗎？

想來想去，無非是在東山分析過偉東的案情進展后，一時沒自拔出來，順便也就想把自己的事一并處理一下。別看已代人打了這幾年官司，別人的事跟自己的事還就是兩樣，至少投入程度不同。而偉東的事，至少在一半程度上相當于我自己的事，所以才想起了自己原來也還贅著這么一塊麻煩。

我這么想來想去，偶爾怪笑一下，竟是難得清閑了半晌，也忘了吃晚飯。直到小葉在外面敲門了，我仍坐在沙發(fā)上犯傻。

小葉進來，我眼前一暗——屋里還沒開燈。她把燈打開，我才見她比以前穿戴時尚了許多，樣子倒沒太變。其實變又能怎么樣？我把她睡覺的樣子都看了半年，再化妝也不會改變我本來的印象。

我問：“你吃飯了嗎？”

她猶豫一下說：“我現(xiàn)在減肥，不吃晚飯了，前兩頓多吃。”

我說：“那咱們出去邊吃邊聊吧?！?/p>

她剛要婉拒，我卻做出往外推她的手勢道：“跟我還客氣什么？走吧?！?/p>

來到一家飯館，進了個小單間，關上門還算安靜。我點了幾個小菜，兩瓶啤酒。她又要謝絕，我說：“就當是你請我吃飯，你好意思不上酒嗎？”

她只好接受。

舉杯碰過一下，我輕聲道：“你姐，有什么話想讓你跟我講的，現(xiàn)在就可以說了?！?/p>

她卻不吭氣，只是看著我，輕輕搖頭。

我便又說：“那么，就是你姐，希望我有什么告訴你了?！?/p>

她還是搖頭，然后說：“你干嗎問我呀，不會跟她通電話嗎？”

我笑笑：“第一，我不想追問她什么；第二，我想你愿意告訴我的，一定比她愿意讓我知道的多?！?/p>

她沉默片刻，低頭呷了口酒，又抿抿嘴，終于像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說：“其實，我一直覺得你是很好的人，不管你跟我姐怎樣，我也會永遠拿你當姐夫。當然我姐也有她的想法，她這人從來都有點，怎么說呢，不一定準確啊，就是唯我獨尊。”

我點頭道：“很準確?！?/p>

她繼續(xù)道：“而我以前始終覺得，不管她走出多久多遠，你這里還一直會是她棲息的港灣。甚至我都很羨慕她，會有你這么一個無限包容她的丈夫。”

我也喝口酒，笑道：“接下來可以說‘但是’了?！?/p>

她低下眼睛?！暗?，嗨，其實也不算什么‘但是’。”她的樣子很為難，“只是，后來我聽她說了這么一句話，就是她很喜歡外面的生活方式，而以你的性格和工作，出去卻不不太合適。我就替她覺得有點對不起你了?！?/p>

我問：“那么她的想法是什么？當然就是說，如果我們離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