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那我也不打擾你了,你順便送我回家好不好?”
他眉頭微皺,動了動唇,想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勸我:“你現(xiàn)在回家恐怕不大方便?!蔽覕€起眉頭,盯著他,不出聲。他無可奈何,只好說:“那好,我送你回去?!币宦飞?,秦子龍都是恍惚,仿佛心事重重。
我亦是緘默。
他突然將車停在路邊,目光艱難的看著我,勸道:“要不現(xiàn)在別回去,晚幾天,好不好?”
我不為所動,只是重聲:“送我回去?!笔謾C突然響了,我接過,是李子打來的。她語氣甚急:“葉子,你的房子怎么賣了?”
我心下一驚,趕緊問:“幾時賣的?”
她說:“我不知道,剛想來陪你,誰知道家里沒人。隔壁的人說是你老公賣了?!蔽液眍^一緊,眼里疼的直想落淚。我看著秦子龍,一字一字恐怖地問:“他在哪里?”他低下頭,不敢看我,卻明知故問:“誰?”
我咬了咬牙,艱難的迸出那兩個字:“阿科?!?/p>
他手指微抖,捉住方向盤,終于還是嘆氣:“你別怪他。”我大吼:“秦子龍。”那淚幾乎落下,“他憑什么賣我的房子?!?/p>
他說:“如果你喜歡,我可以給你一套更大更漂亮的房子。”
我哽咽,眼淚直轉(zhuǎn):“那不一樣?!蹦鞘俏业募?,我終生的歸宿,現(xiàn)在老公卻將它秘密賣了。他到底想怎樣?
難道離婚還不夠嗎?他現(xiàn)在是想拿錢去貼那個女人?我火冒三丈大聲問:“他在哪里?”
“你別管了?!?/p>
“說啊。”我竭盡嘶底,那淚更如下雨:“他為什么要這樣對我,不是說死也要死個明白?你現(xiàn)在幫著他騙我?!?/p>
他卻將車猛地掉頭,往回開。
我賣力的弄著車門,拍著車窗,他卻不理我,只是往回開。我沒有辦法,只好對著他叫:“秦子龍,送我回去?!?/p>
他驀地又將車停在路邊,將頭伏在方向盤上,手臂極力的遮住臉,唯有肩膀在聳動。我在他肩膀上輕輕一拍,他猛地抬起頭,看著我,一字字清楚如冰碎:“我喜歡你?!彼曇艮Z然如悶雷翻滾:“我真的喜歡你?!?/p>
我只是鎮(zhèn)定如初,一字字叫他:“秦子龍,送我回去?!蔽姨а劭戳讼潞笠曠R,卻發(fā)現(xiàn),我連眼神都在顫抖。
我在害怕,在惶恐。
這樣的告白,我無力承受。
他將身子往座位的墊子上極力一躺,仰著頭,聲音都在抖:“我愛你,愛的好痛苦。這些痛,并不比你少。”
我恍若未聞,聲音卻低了低:“送我回去?!?/p>
他眼角漸漸沁出眼淚:“你說你愛他十年,那我呢。從讀書開始到現(xiàn)在,也有十年。我守了你十年,什么也不能說,什么也不能表示。只要接近你,你就避開。你避開天下任何男人,就是惟獨他,那個對不起你的男人,你一直掛念,你一直深愛。這是什么鬼屁理由?!?/p>
他拳頭一拳砸在方向盤上,緊緊抿著唇,舌頭仿佛發(fā)了麻:“讓我愛你……好不好?”
我無力的勒住自己,看著他,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原來,他說的那個女人是我。他愛我,三年前甚至因為我結(jié)婚而丟了老婆。他的痛苦的根源全是我。
他極力忍住淚,聲音哽咽:“如果你不同意,那么下輩子……下輩子,我也想和你在一起?!蔽液韲捣路鸨皇裁礀|西堵住,只是透不過氣。他又慢慢道:“我可以從一而終,我可以與你百老。如果你愿意接受我,我可以跟律師簽合同。假如某一天,我開始嫌棄你,或是對你不好。你可以拿走我全身的家財,讓我凈身出戶?!彼A送#终Z氣艱難的補充:“我不會計較你的孩子是誰的孩子。我會當他是自己的孩子,可以給他全天下最好的一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