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摟著我,聲音也是啞?。骸澳敲础彼A送?,繼續(xù)道:“那么,我們?nèi)フ宜麊柷宄瑔査睦锸遣皇钦娴南腚x婚。如果以前他不肯,現(xiàn)在忽然肯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對(duì)不對(duì)?我們問清楚,死也要死個(gè)明白?!?/p>
我只是搖頭,拼命地?fù)u頭:“我怕。不敢面對(duì)他,怕他說的真相不是我想聽的。怕他說,是因?yàn)橐獙?duì)小雅負(fù)責(zé)之類的。怕他說……是因?yàn)閮蓚€(gè)人之間沒有感情之類的。我真的好怕……盡全力說服自己,一定要離婚,可是,我真的不能控制自己的思想。”我將頭埋在他懷里,心口疼的仿佛被人五馬分尸,只是無法抑制的痛,痛得發(fā)抖,痛的流血不止。
他聲音亦是顫抖:“你不要胡思亂想?!?/p>
我抬眼,看定他,眼淚滔滔,仿佛崩堤的大江。他低下頭,看著我,微微一笑,眼里卻是淚光閃閃。他突然慢慢的,一分一分緩緩朝我的嘴靠近。我的心在砰咚直跳,睜大眼看著他,這一刻仿佛陷入夢(mèng)里,精神恍惚。
他氣息灼人地噴在我臉上,嘴離我的唇只有一線而隔。他仿佛回過神來,松開我,眼里滿滿都是絕望在抖動(dòng)。我呆呆的看著他,從未見過他有這樣絕望的眼神,似陷入絕地的人,努力想找到一線生機(jī)。
他慢慢地說了句:“我走了?!比缓髠}惶而逃。
我終于還是忍不住,跑到老公公司去。從警衛(wèi)到辦公室,人人都是目光火熱地盯著我,上下打量,極小聲的在議論紛紛。那一個(gè)字一個(gè)字鉆進(jìn)耳里,慢慢變成刺,深深扎進(jìn)五臟六腑!
“聽說阿科跟小雅在一起?!?/p>
“老婆來吵了,有戲看了?!?/p>
我拼命讓自己鎮(zhèn)定,慢慢地敲著他辦公室的門。里面沒人做聲,我干脆推開門。里面的一幕卻讓我全身都在哆嗦。
小雅坐在他腿上,臉上淚痕猶在。而他,只是沉著臉,瞪著我,仿佛被我打擾。我努力將淚逼回肚里,吃力地笑了笑,走進(jìn)去順手搭上門。
小雅笑了笑,問我:“你怎么來了?”
老公面無表情,那雙眼更是平靜無波。我艱難地開口:“我想問你,幾時(shí)去離婚?!彼麄?cè)瓉碚嬖谝黄穑±瞎粗?,面容依然平靜,聲音更是溫和的幾乎不帶任何感情:“隨你?!?/p>
我腦袋仿佛被人拿著稚子在錘,一下一下,頭疼欲裂。我深吸了口氣,只是笑:“財(cái)產(chǎn),怎么分。”
他沉默,只是盯著我,一眨不眨。
小雅卻冷笑:“當(dāng)然是對(duì)半分?!?/p>
我的手,情不自禁的摸著肚子,笑的更冷:“做夢(mèng)。”
小雅一臉鄙夷:“難道你想獨(dú)吞。”
我咧嘴一笑,心里卻痛得無以加復(fù):“沒錯(cuò),我要他凈身出戶。”他看著我,眸光恍惚,仿佛凝聚了千言萬語,只是不能說出口。
小雅一手拍在桌上:“你休想,我才不要你好過?!?/p>
他情愿要一個(gè)濫情的女人,也不愿再要我。
我微笑,冰冷刺骨:“可以上法庭?!?/p>
他動(dòng)了動(dòng)唇,過了好久,才慢慢道:“隨你?!庇质沁@樣兩個(gè)字,隨我,什么事都隨我,即使一無所有,他都不在乎。即使孩子,他也不在乎。即使我現(xiàn)在去死,他是不是同樣不在乎?
我用盡全力微笑,嗓眼卻疼的像有蛇在鉆,一寸一寸,慢慢的堵住,堵的我?guī)缀踔舷ⅲ劾餄u漸被霧氣迷住。我咬著唇,最后,終于死心的講了句:“謝謝?!鞭D(zhuǎn)身離開。
一直以為我做不到,每分每秒都有可能流淚,每分每秒都有可能痛哭失聲甚至崩潰。
可是,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