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是忍不住佩服你喬裝打扮的藝術。”爆米花夸個沒完,“按說沒有什么騙術能蒙住我,可就連我,也會以為你是個普通的男孩。一個成年人,怎么可能把自己裝成這么小呢?”
羅比和他的伙伴們早就放棄向爆米花解釋他們確實是普普通通的男孩了;再說,爆米花每次交給他們的任務都是一次歷險,從別處根本得不到的。
“我有一個緊急任務要交給你,危險性及重要性級別——13!”
到這天為止,羅比還從沒聽說過這種分級。
“一共有多少個危險性及重要性級別?”他咨詢道。
“十二個!”
羅比咽了口唾液。
附近教堂的鐘敲了六下,他再次感覺到腳底不安地發(fā)癢。他得回家了,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他不能回去太晚。
“材料已經(jīng)為你準備好了,”爆米花繼續(xù)說,“在天鵝屋的‘死’信箱里!”
“呃,誰死了?”訓練把羅比搞得筋疲力盡,他現(xiàn)在只想趕快回家,爆米花這回的指令比任何一次都更讓他摸不著頭腦。
“天鵝屋的‘死’信箱。”爆米花嚴厲地重復道,仿佛在跟一個居然不知道一乘以一等于幾的成年人說話。
“那——任務是什么?”羅比不想承認自己其實什么也沒聽懂,便趕快換了一個話題。
爆米花揀要點描述了起來。他每說一句,羅比后脖頸子上的毛發(fā)就豎起來一些,到最后所有的都豎起來了,就像他腦袋頂上那撮兒刷子似的頭發(fā)。
“不,不,不行……”他結巴起來。
“嘿,這是什么意思?”爆米花責備道,“你立刻就去取資料,開始行動吧!挽救這個城市、這個國家,甚至于挽救這個大洲乃至整個世界,就靠你了!明白了嗎?”
不等羅比再說什么,爆米花就掛斷了電話,屏幕又顯示出平時的圖像——一張長著三只眼睛的臉,向羅比吐著舌頭,嘲笑著他。隨后,那張臉也消失了。
冰球訓練之后,羅比的膝蓋軟得就像土豆泥;這會兒他又覺得里面像灌滿了冰雪。爆米花剛才告訴他的事情太嚴重了,他從沒聽到過這么嚴重的事情。
他心里矛盾極了,一方面想回家,他必須回家,另一方面時間緊迫??傻谌?,那資料到底在哪兒,他還一丁點兒都摸不著頭腦。而沒有那些資料,熱狗隊就不能行動。什么叫“天鵝屋的‘死’信箱”?第四,還有一個大問題折磨著他。這個問題他不能跟任何人講,甚至不能跟熱狗隊的其他三個人講。訓練的時候,他成功地把這個問題趕出了腦海,可這會兒,一切又都像當頭棒喝一樣轟然回到了腦子里。
羅比命令他的腿行動起來,并指引著它們往自己家走。在一個路口拐彎時,他猛然退了回來,第一個念頭是掉頭逃跑。然而,今天晚上他實在是累軟了。再說,逃也逃不遠,因為他的后路也被切斷了。
他陷入了絕境,也沒人救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