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蕾再回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她就站在我身邊離我半步,可是聽不見任何動靜。我強忍著睜開眼看她。
裴蕾說:“別看,轉過去?!?/p>
我順從地翻了個身。聽見身后的女人嘆息一聲,接著,是她的睡袍落在地毯上的聲音,輕如蟬翼,卻像座山一樣壓在我的心上。我閉著眼聽著身后的聲響,突然一動也不敢動。裴蕾掀起被子,把我的睡衣也給脫了下來。
她鉆進了被子里。
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涼氣,以及女人的肌膚,和胸膛。她的上體緊緊地貼在我的后背上,那兩團涼的東西讓我微微一激,隨后,我感覺到它的溫度。裴蕾雙手環(huán)住我的腰,在身后抱住我。
“蘇醒,姐想不出別的辦法了,”她像是自語,又像是征求一樣地說,“姐抱著你,會不會暖一點?”
這一夜,裴蕾一絲不掛地抱著我,盡可能貼在我的身體上,給我三十七度的溫暖。
我在混沌中度過了一夜,我出了一身透汗,裴蕾就那樣緊緊擁著我,片刻沒有放手。我的燒退了一半,尤其是凌晨時睡了一刻種,醒來之后,下身居然有了反應。從那一刻起,周身的血脈開始暢通,我沒有告訴裴蕾,我已經有了熱的感覺。
六點鐘的時候,大樓恢復了供電,暖風徐來,我沉沉睡去。這一覺睡了兩個鐘頭,再次醒來的時候裴蕾已經備好了稀粥。體溫回落到38度,我可以試著進食了。
或許是這一夜的尷尬,裴蕾并不怎么說話,我拒絕她喂飯,她也懶得管我。雨過天晴,裴蕾向唱機里塞了一張杰西卡的CD,燒熱了洗澡間的水,兀自躺在浴缸里,開始了漫長的沐浴。
我一連喝了兩碗粥,裴蕾還在浴缸里泡著。
我收拾了碗筷,裴蕾在蓬頭下淋浴。
我試探地喊了聲姐,裴蕾在浴室里回答,聲音在浴室里隱隱傳出,雕花的磨砂玻璃滿是氤氳的水蒸氣……在這樣一個早晨我終于忍不住打破最后的禁忌。我頭重腳輕,可對身體的變化卻是異常清醒,那是欲望支配下的變化,讓蘇醒四個月的頑抗功虧一簣。
我將浴室的門拉開。
花灑下的女人迅速關了水。
她抱緊身體縮成一團,噤若寒蟬地吐出幾個字:“蘇醒……你……給我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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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颶風小了一點,D市的街道一片狼藉。裴蕾頂著大風載我去醫(yī)院,路上終于找到一家開張的藥店。裴蕾停車進去,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小藥盒,借著礦泉水服了下去。我看見那藥盒上寫著“毓婷”二字。
我說:“姐,以后我不會再讓你吃這種藥?!?/p>
她說:“不用你保證,我也不會再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