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哀哉忠魂(8)

崇禎王朝 作者:趙云聲


 

“不,不能這樣。你不能陪我,我也不能陪你。從現(xiàn)在起,你我要各走各的路?!?/p>

楊宛素驚詫得瞪大了眼睛:“為什么?”

“因?yàn)槲覀兏髯杂懈髯缘氖姑!?/p>

“什么使命?為什么我們不能夫妻合力,共同完成?不管前面有多么艱險(xiǎn),即使刀山火海,為妻也會(huì)赴湯蹈火,與夫君共同完成使命!”

“你的使命就是保管好袁督師的文稿,使它公布于眾,讓天下明白袁督師的為人,明白袁督師的心跡,使袁督師的冤情得以昭雪!”

“那夫君你呢?”

“我?”茅元儀神情肅穆,“自袁督師蒙冤之日,我就立下誓言:陪同袁督師同生共死!如今世道險(xiǎn)惡,天命難違,我茅元儀既無力回天,也無能為督師辯冤,唯有陪同一死以明我遼東將士的心跡,以死來昭告世人,袁督師是冤枉的!”說著,他趁楊宛素不備,躍到河邊,高叫一聲:“我們來世有緣,再為夫妻吧!”

茅元儀縱身一躍,投入水中!

平靜的湖水激起巨大的浪花!

楊宛秦聞聲跑向湖邊,大聲呼喊著:“元儀!元儀!”

回答她的只有消失的浪花和層層漣漪。

楊宛素哭喊著,悲痛欲絕!可她看到手中的文稿時(shí)猛地意識(shí)到了什么。她緊緊抱著文稿,面對湖水發(fā)誓:“為妻絕不辜負(fù)你的遺愿!”

溫體仁的府邸,上寫著“溫府”二字的大紅燈籠高懸門檐。

四名粗壯家丁守護(hù)在溫府大門口。

祖象升走到門前,并不搭言,而是直接闖入大門。

家丁見是位并不相識(shí)的將軍,連忙上前攔阻:“大人……”

祖象升理都未理,仍向里走去。

四名家丁見狀,一字橫排擋住去路!

祖象升閃過攔阻,按住劍柄:“誰敢擋路,小心他的腦袋!”

僵持中,一家丁慌忙跑至客廳稟報(bào):“老爺!有人大膽闖入府門,奴才們攔都攔不??!”

溫體仁聽后,面帶慍色:“何人竟敢如此放肆?”

“是我!”祖象升人隨聲入,大步跨進(jìn)客廳。

溫體仁見是祖象升,立即轉(zhuǎn)怒為笑:“哎呀!原來是祖將軍!老夫有失遠(yuǎn)迎,罪過!罪過!”轉(zhuǎn)臉斥責(zé)家丁,“有眼不識(shí)泰山!祖將軍大駕光臨,怎么不早稟報(bào)呢?混賬東西!滾下去!”

“是!”家丁目視祖象升一眼,灰溜溜地退下。

溫體仁笑容可掬:“祖將軍親臨寒舍,難得難得!請坐!”

一個(gè)丫鬟立即端茶送上。

祖象升拒邀入座,拱手抱拳:“末將造次貴府,只想見一見謝尚政,有幾件事……要問問他!”

“實(shí)在不巧,”溫體仁恭謙一笑,“謝將軍已攜眷屬去南京就任兵部侍郎了!”

“好一個(gè)賣主求榮的狗奴才!”祖象升猛地將腳一跺,咬牙切齒地罵道。他鄙視地看著溫體仁:“那就問問你:為什么要讓袁督師蒙遭不白之冤?為什么用弟兄們的蓋天之功不能免督師一死?說!”

“請將軍息怒!”溫體仁依舊笑容滿面,“這都是皇上的旨意。皇上說祖無先例,生為人臣,只得唯皇命是從,你我能改變皇上的主意嗎?辯冤無濟(jì)于事?。 彼H切地拍拍祖象升的肩頭,“祖將軍豪爽俠義,令老夫由衷敬佩!恕老夫直言:論才能,將軍當(dāng)不在袁崇煥之下;論前途,將軍任薊遼總督、拜職兵部尚書綽綽有余。人死不能復(fù)生啊,將軍何必為一個(gè)死去的袁崇煥誤了自己前程?”

“呸!”祖象升朝溫體仁狠狠啐了一口,“我祖象升堂堂正正大丈夫,豈能屈膝低眉事權(quán)貴,為你這奸佞小人所收買!”

溫體仁沒有和他計(jì)較,只是掏出手帕輕輕地擦了擦后,陰冷地側(cè)視著祖象升。

祖象升回到居所湖廣會(huì)館時(shí),只見一紙辭呈放在桌子上。祖象升認(rèn)出這是自己寫給兵部的,怎么又回來啦?

“真是有違祖大人初衷!”范景文跨步走入祖象升的房間,臉上帶著焦慮和歉意,“卑職在兵部看到祖大人辭呈,心中甚為不安,扣下未報(bào),特來會(huì)館,請祖大人暫忍心中怒,收回辭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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