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岳母風范(2)

崇禎王朝 作者:趙云聲


 

前面不遠,即是一所氣勢恢弘的豪華大店。雕梁畫棟,加上門前幾盞耀眼的紅燈,昭示出這家店的顯赫身價。

一位身著長衫的官員和兩名聽差,正佇立在旅店門口觀望。

袁崇煥駕著牛車緩緩走來,車經(jīng)過這豪華大店的門口時,袁崇煥斜視了一眼旅店,連多看一下都沒有,便將鞭子一揚,牛車迅疾地向岔道上駛?cè)ァ?/p>

“大人,這店……”老家丁疑惑地說了半句話。

“那高門大院,還有那站著的公差,趁早躲開他們,免得再生閑氣!”

袁崇煥打了個響鞭,牛車直向小路奔去。

彎出路口,突然那兩位公差攔住了牛車。

“為什么攔車?我們又沒有妨礙你們!”老家丁氣猶未消。

“請問,這位可是袁大人?”

“別什么圓大人、方大人啦!這年頭認的只是錢,有錢有勢才是大人!我們這等連小店都不讓住的,還什么大人?”老家丁依然沒好氣地發(fā)著牢騷。

“小店不讓?。磕蔷腿プ⊙矒峁氽“?!”公差說道。

“住巡撫官?。坷蠣?,看我們主仆這等寒酸襤褸,尋我們開心是不是?”老家丁以為他們是在揶揄自己,更加有氣。

“誰如此大膽,敢拿薊遼總督開心?。俊闭驹陂T口的那位官員趕到后,笑著插言。

袁崇煥尋聲望去,突然驚異地叫了起來:“范景文?范大人!”

公差:“正是。我們大人現(xiàn)拜湖廣巡撫。”

范景文連忙上前,躬身施禮:“袁大人一路勞頓,卑職有失遠迎,企望恕罪!”

袁崇煥跳下車來,連忙回禮:“不想范大人在此,幸會!”

公差:“我們范大人在此專程迎候,已經(jīng)整整三天了?!?/p>

范景文趨前一步,躬身禮讓:“快快,請袁大人上轎,屈居卑府!”

袁崇煥看看范景文那嶄新的八抬大轎,又看看自己的襤褸衣衫,搖頭嘆道:“范大人,改日再去府上叩望吧!”

“不不不,現(xiàn)在就去!”范景文果決地一揮手,雙頂大轎抬了起來。

郊外。

燈籠前導(dǎo),袁崇煥和范景文并坐在大轎中。

公差幫著老家丁趕著牛車隨后而行。

袁崇煥想起剛才范景文曾說過一句“御命欽差等著袁大人”!他疑惑地望著范景文,問道:“你說什么欽差大人等著我?”

范景文微笑點頭:“皇上已經(jīng)下旨,袁大人升任薊遼總督了。”

袁崇煥淡然一笑,連連搖頭:“官場腐敗絕倫,錯勘賢愚,忠奸不分,黑白顛倒,崇煥實不敢回京復(fù)命。范大人,讓袁某下轎吧!”

袁崇煥說著便欲起身下轎,范景文連忙伸手阻止:“這……怎么可以!景文何以回去復(fù)命?”

袁崇煥依然淡淡一笑:“景文兄,勞煩你回去復(fù)命:崇煥現(xiàn)乃一介布衣草民,朝命可以不受,欽差恕不拜見!”

范景文望著袁崇煥,知他幾個月的荒野行程,尚不知朝中翻天覆地的變化,所以他語氣一變:“既然袁大人執(zhí)意不肯……那好吧,小弟領(lǐng)你去另外一個地方?!闭f著吩咐轎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大轎轉(zhuǎn)過文廟,轉(zhuǎn)向溪水邊。

大轎停在一處斷壁殘垣的祠堂前。

范景文領(lǐng)著袁崇煥來到這被毀壞的祠堂,袁崇煥詫異地看看四周:“范大人,這是……”

“袁大人,看吧!”范景文命公差將燈籠移近那斷壁殘垣。

在燈光的余暉下,只見三個巨大的字體“忠賢祠”已經(jīng)橫楣斷裂,旁邊的魏忠賢的生人彩塑也被砸碎棄地。

袁崇煥心中一動:“這可是魏忠賢的生祠?”

“奸臣只能橫行一時,豈能霸道一世!”范景文滿腔義憤,“魏忠賢的生祠已被全部搗毀,閹黨余孽也被一網(wǎng)打盡!”

袁崇煥內(nèi)心不由一陣激動:“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也是罪有應(yīng)得??!”

范景文于是將熹宗的駕崩,崇禎的登基及魏忠賢與客氏一伙的下場,一一向袁崇煥作了介紹之后,再行勸道:“而今大奸已除,崇煥兄恥辱盡洗,冤仇已報,皇上重整朝綱,舉賢任能,恩師孫承宗舉薦崇煥兄官復(fù)原職,難道崇煥兄也置之不顧,執(zhí)意返歸故里,終生安居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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