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只是代理人,梅耶建造金融帝國還只能是癡人說夢。1789年,法國大革命爆發(fā)了,德國與英國的貿易突然中止,商品的稀缺性導致進口商品物價飛漲,梅耶趁機從英國運來大批商品販賣。借助革命這個支點羅斯柴爾德家族轉動了金融帝國的杠桿。
到1800年,羅斯柴爾德家族開始聲名鵲起,成為法蘭克福猶太首富,梅耶也獲得了羅馬帝國皇帝授予的“帝國皇家代理”的頭銜?!暗蹏始掖怼背蔀槊芬诟鲊鵁o障礙通行的金牌,他在資本上長袖善舞的才技不再拘泥于法蘭克福甚至德國,而是在歐洲各國運用自如。
上帝的福祉很快借助戰(zhàn)爭降臨到羅斯柴爾德家族身上。意氣風發(fā)的拿破侖當政了,不少歐洲統(tǒng)治者對其戰(zhàn)戰(zhàn)兢兢,當拿破侖宣布“要把赫思-凱瑟(威廉王子家族)從歐洲的統(tǒng)治者名單中清除出去”時,威廉王子在逃亡丹麥前,把價值300萬美元的現(xiàn)金交給了梅耶。
有人說這是梅耶的第一桶金。由于羅斯柴爾德家族“大隱隱于朝”的低調,究竟那筆交易是否是梅耶的第一桶金,我們不得而知。不過,借助威廉這塊墊腳石,梅耶最終完成了原始積累,踏上了爭霸金融的征程。梅耶的五個兒子――阿姆斯洛、所羅門、內森、卡爾和杰姆斯,像羅斯柴爾德家族伸出的五個吸盤,分別在法蘭克福、維也納、倫敦、那不勒斯和巴黎攫取財富,他們各自獨木都可成林,同時又枝蔓糾結,財脈、人脈交錯,在金融界織成了一張無形的大網,把家族作戰(zhàn)的優(yōu)勢凸顯得淋漓盡致。
1812年,梅耶在去世之前,曾立下措辭嚴厲不容置疑的遺囑。如此嚴厲的遺囑在今天看來是保守古板且不可理喻的,甚至其中的“家族通婚只能在表親之間進行”還違背了達爾文的進化論:
(1)所有家族銀行中的要職必須由家族內部人員擔任,絕不用外人。只有男性家族人員能夠參與家族商業(yè)活動。
(2)家族通婚只能在表親之間進行,防止財富稀釋和外流。(這一規(guī)定在前期被嚴格執(zhí)行,后來放寬到可以與其他猶太銀行家族通婚。)
(3)絕對不準對外公布財產情況。
(4)在財產繼承上,絕對不準律師介入。
(5)每家的長子作為各家首領,只有家族一致同意,才能另選次子接班。
任何違反遺囑的人,將失去一切財產繼承權。在梅耶的厚黑學中,兄弟間的密切合作、避免內部罅隙的產生是羅氏帝國崛起的不可或缺的因素。不可忽視的是,“天時”與“地利”更是羅氏帝國得以施展拳腳的大背景。宏觀環(huán)境尤其是惡性的宏觀環(huán)境,是殘酷而無法憑借一人之力扭轉的,永遠有人在悲觀時更悲觀,在狂熱時更狂熱,有人冷眼看世界。
對于羅斯柴爾德家族而言,他們是樂觀者,也是冷眼看世界的人,戰(zhàn)爭才是天大的“喜訊”,才是家族翻身或崛起的“凱旋門”。他們太需要戰(zhàn)爭這個可以將財富放大無限倍的催化劑來滿足他們的貪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