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瓜，那些都是社會的蛀蟲，不值得我們可憐。"

"什么叫'社會的蛀蟲'？"小孩仰著頭迫切地從大人臉上找答案。辮子上扎著的塑料球在陽光下發(fā)出璀璨的光。太陽不因為這是個廉價的小飾物而剝奪它像金子一樣閃亮的權利。

"那個啊，就是……"

突如其來的一股力量施加在手臂上，強而有力像在執(zhí)行一個不容出半點差池的終極任務。

是寧韜，洞悉了他的意圖并且予以阻止。如果不是這樣，謝繹已經站在了一老一少的對立面上為阿涉他們做無用的辯護。

"別沖動。"

"我沖動？是你太鎮(zhèn)定吧！怎么就能就任憑他們誣蔑人呢？！"

"也不見得是誣蔑，你我都看見的，有一些三教九流的人出入。"

"那么，阿涉也是了？"

"……誰都保證不了不是。你能嗎？惡人頭上又沒有刻字。"

"……是。就像你腦袋上沒有刻'冷酷'、'自私'一樣。"

"彼此彼此，你不也沒有在腦袋上刻個'天真'字么。"

"其實你想說的是'傻'吧。"

"你……算了，你說我們累不累，總是為了別人吵架。"

謝繹肩膀一僵，嘴巴動了動也最終也沒有落下半個字來。而那一老一少的話題卻轉得飛快（已經來到鋼琴老師的斯巴達教育問題上了）。于是，義憤永遠地失去了追究不實的對象。

這場爭吵是如何收場的已經不重要了。依稀記得是握手言和了，否則他們不會并肩坐在一家兼賣冷飲的雜貨店里喝汽水。沒有說話是為了比誰喝得快，因此連味道都沒嘗出來就見底了，吸管發(fā)出了不太文雅的響聲。謝繹率先停下來，朝寧韜晃了晃空瓶子以示勝利："謝啦。"輸?shù)娜苏埧?。寧韜不服氣地想提議再戰(zhàn)一回合，卻找不到說話的機會了。對方那溫柔的笑容中隱隱含著壓迫感，謝絡開口了，但發(fā)出來的聲音卻碎在一陣幾乎在同一瞬間響起的劇烈的金屬撞擊聲中--一場啞劇落幕。

店門外做收費停車用的空地上，一整排腳踏車被放到了。肇事者站太陽下，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