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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就業(yè)就學(7)

最草根生活 作者:真柏


當時武林門廣場有個自由市場,我背著一袋珍珠項鏈向那些攤主推銷。沒想到這次更慘,推銷了四天還沒賣足100元。

走頭無路之際,恰巧在自由市場上結識了一位淳安老鄉(xiāng)。他說,你這么推銷也不是回事兒,把東西放我這里,我?guī)湍愦N吧。這樣銷路倒是比以前穩(wěn)定了一些,但是每賣掉一條項鏈這位老鄉(xiāng)都要抽一點頭的,所以每天我實際上只能收到二三十元的貨款。這點收入是很難維持生活的。于是我就騎了輛破自行車,滿大街地逛,找機會嘛。

那天,我在汽車東站的一家職介所認識了一個女孩,談得挺投機的。那女孩見我想法蠻多的,就說,你索性來承包我們這家職介所得了。當時艮山門一帶有不少職介所,生意都是蠻好的。所以那女孩這么一說,我就真的動了心。

沈老板一副精明的樣子。他提出每月的承包費要1500元,要我先付半年??晌疑砩夏膩砟敲炊噱X啊,只好跟他商量,能不能先交500元,讓我試做一兩個星期。沈老板看我蠻誠心的,便答應了。結果做了一個星期,果然就賺到了一千元。于是我退掉了在石橋租的住處,在職介所里擺了張鋼絲床,打算好好地做這一行了。

身上有了點錢,我的心思又活絡起來了,感覺做職介接觸的人層次還是太低,雖然能賺點錢,但沒什么前途。而且我雖然做的是職業(yè)介紹,但實際上等于在給沈老板打工,還是一個被別人經營的角色。所以1995年9月,浙江展覽館舉辦首屆人才交流會的時候,我忍不住又跑去看了。當時浙江省政府投資1.5億元創(chuàng)辦的浙江華農開發(fā)有限公司正在招聘水產專業(yè)的技術人員,我一看,那條件簡直就像是為我量身定制的,便忍不住跟他們的副總聊了一下,他們果然對我很感興趣,讓我到下沙農業(yè)示范園搞名特優(yōu)水產繁殖。

1995年11月,我把職介所退給沈老板,去華農上班了。雖然工資只有七百一個月,但有個很誘人的獎勵政策,就是每尾繁殖成功的魚苗可以獎5分錢,我毛估估,拿個萬把塊獎金是不成問題的??扇f萬沒想到,一次偶然的停電故障,使得整個魚塘里的魚苗全死光了。雖然責任不是我的,但我的成績也隨之泡了湯。

后來,我就到臨安青山湖邊上包了一個活水養(yǎng)殖場,打算自己搞魚苗。誰知當?shù)氐霓r民在上游毒魚,結果殃及了我的魚塘。本來我是投入了所有的積蓄打算搏一把的,這么一來所有的希望又打了水漂。我拿出身邊僅剩的一點錢,一人400元分給了從華農跟著我一起來臨安的兩個弟兄,無奈地對他們說,本來讓你們我跟過來,是想大家一起發(fā)財?shù)?,沒想到弄成這樣,我也沒辦法了,你們還是自找出路吧。

我身上只剩50元錢,實在走投無路了。聽說德清那邊有些魚場的魚塘里有野生甲魚,就動起了這個腦筋。剛巧我華農弟兄的一個朋友在德清那邊的一個農場里養(yǎng)魚,我就打電話給他,試探性地說,我到你那邊去釣甲魚好嗎?這位朋友答應當?shù)玫购芨纱?,但他提了個條件:如果釣到甲魚,得分一半給他。

我已經顧不得計較了。連夜趕到德清,摸著黑來到魚塘邊,把釣鉤放了下去。晚上起了大風,嗚嗚嗚地十分嚇人,帶著潮氣的寒風吹得我瑟瑟發(fā)抖,可我還是咬著牙守在塘邊,我還指望著釣起甲魚賣錢過活呢。到了凌晨三點左右,已經釣到了七只甲魚,我實在凍得不行了,這才收了竿。我把這七只甲魚拿到杭州,賣了1400元,就給了那位朋友700元。不管我多么需要錢,答應人家的事,是一定要守信的。

1997年7月,經人介紹我認識了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報的副主編,他說,我們廣告部現(xiàn)在正需要人,不過沒有底薪的,你要是愿意,就過來試試吧。

那個時候我很落魄,穿了件白襯衫,領口都是發(fā)黃的。所以剛到報社,別人都很瞧不起我。當時我連張辦公桌都沒有,為了聯(lián)系廣告,只好整天在公用電話亭里打電話,掏的都是自己的錢。打了幾天電話,身上僅有的一點錢又沒了。就在我快絕望的時候,終于接到一筆2400元的廣告,雖然是個小單子,但我已經很興奮了。

第一次成功后,我開始摸到一些拉廣告的門道,局面就慢慢打開了。報社領導見我很勤奮,人也靈光,就給我找了個可以坐坐的地方,我和同事們的關系也變得融洽起來了。

前面說過,我這個人,對社會上的各種信息一直都是比較敏感的。當時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發(fā)展很快,“星期天工程師”應運而生。針對這個現(xiàn)象,我建議報社搞一個浙江省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和高校之間的協(xié)作網絡。總編聽了我的設想后很感興趣,當即表態(tài)讓我搞這個項目。結果運作得還算成功的,企業(yè)和高校反響都不錯,活動結束后報社還盈余了2000多元。報社領導很滿意,后來成立科教部,領導就點名讓我負責。這一安排,為我今后從事現(xiàn)在的工作打下了基礎。一直到現(xiàn)在,我從心底里感謝蔡總。

有一天,義烏一位號稱“打火機大王”的黃老板打電話到我們科教部,想請我們幫助找一位精通胺綸包覆絲技術的工程師,我馬上想到了上次活動中結識的浙江絲綢工學院一位姓周的教授。一聯(lián)系,還真巧,他們在上虞就有這個項目的試點,而且技術已經比較成熟了。我馬上通知義烏的黃老板,他第二天就趕到了杭州。黃老板和周教授的合作很成功。作為酬勞,黃老板給了我2萬元。這是我第一次嘗到經營人才的甜頭。

1998年上半年,報社成立浙江省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服務中心,主要搞人才信息服務,還是由我負責。我找到了省人才中心,希望能和他們聯(lián)合舉辦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人才交流會。為什么不自己單獨搞?老實說,一來是想借他們的名氣,二來是想利用他們的人才資源。人才中心一位領導看了我的活動方案后說,搞這樣的一個交流會起碼得花20萬元,你們能不能承擔這筆費用?我說,其實我們兩邊都不用花錢的,完全可以通過市場化運作嘛,不過你放心,如果真的虧了,就算我們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服務中心的。我當時這么說其實是有點賭博心理的,因為如果不給對方一個定心丸,他們是肯定不會和我們合作的。

幾番周折后,在省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局領導和人才中心領導的大力支持下,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人才交流會終于定下來了。為了使這次人才交流會更有實效,我又在會議期間策劃了一個“高級人才交流會”。省人才中心很支持,專門從他們的人才庫中精選了25名“高級人才”。我一看名單,差點泄了氣:這些所謂的高級人才,年薪最高的開價才8萬元,最低的只有1.2萬元,這算什么“高級人才”嘛!我急中生智,在和人才中心領導商量后,趕緊大筆一揮,把年薪8萬的改成了20萬,把1.2萬的改成了3萬。

邀請函發(fā)出后,反響挺熱烈的,有100多家企業(yè)寄來了回執(zhí)??墒墙涣鲿耙惶?,到了晚上十點多,前來報到的企業(yè)還只有25家。人才中心的領導一次次地打電話問:洪文祥,你老實告訴我,這次人才交流會到底有多少企業(yè)會來參加?那晚我簡直跟熱鍋上的螞蟻差不多。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守在了省人才市場門口,心里抱著最后的一線希望。八點一過,省人才市場門口一下子熱鬧起來,所有企業(yè)都陸續(xù)趕來報到了,懸到嗓子眼上的一顆心終于放下了。

這次人才交流會很成功,有6名高級人才被企業(yè)正式聘用,最高年薪超過了20萬。整個活動不僅沒有虧本,還盈余了近2萬元。我覺得特別有成就感。而且,溫州一家企業(yè)的一個副總經理,是個博士生,本來是來招人的,看了人才交流會的場面,私下里跟我說,洪主任,如果有合適的機會,你也幫我聯(lián)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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