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可你一定為我保密?!蹦X海深處那些記憶碎片在飄移,金銳開始復(fù)述,旁邊的各種儀器都在工作著。
“一張熟悉的臉……一個戴枷的死囚……一雙被銬的拳頭。對,他平時就隱藏在你的潛意識里?!眮喠嶙哌^來開始給他輕按頭部,并揉動著太陽穴。
“讓我們再往下想,想一想他是誰?”亞玲繼續(xù)鼓勵著,“你的家人,還是朋友,或是親屬,而且常做這樣的動作……”
亞玲做了一個雙拳交叉在頸前的動作,并且慢慢旋轉(zhuǎn)著,她注意到,對方的眸子隨之轉(zhuǎn)動,突然閉上了眼睛。
“好!你一定想起來了!”
“亞玲,”金銳慢慢睜開眼,“你出去一會兒好嗎,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p>
亞玲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說:“好吧,可你要答應(yīng)我,把回想起的東西畫下來。”紙和筆放到了眼前,她輕輕撫摸著他的肩頭,“什么時候行了,你就按紅燈?!闭f完她快步走出了房間。
隔壁,宋爾瑞正在那里通過閉路監(jiān)控觀察著,電子屏幕上,金銳在紙上迅速畫出了一個人的圖形,那人雙拳交叉,仿佛是一種武術(shù)動作。但是很快,金銳把那張紙撕掉,放進了貼身口袋里。
“瑞姐,他想隱瞞,正說明這是他掩蓋的東西,你判斷得真還八九不離十!”
“就在他畫這張畫的時候,他的心率跳得非常快――荒誕的夢往往包含著顛倒的真實。”爾瑞將剛才屏幕上的電波圖譜做了重放。
“對,特別是我做這個動作的時候,他好像渾身都在抖動,然后又裝作沒事的樣子?!眮喠醿墒治杖?,重新交叉在胸前。
“咱們已經(jīng)進了一大步,還要繼續(xù)努力,說不定這就是他的病根兒?!?/p>
亞玲覺得爾瑞還是比自己老練,同時,她還在關(guān)心另一件事。
“爾瑞姐,上次送金銳來的那個女孩子呢,你查到了嗎?”
爾瑞點點頭,說:“有些情況還需要進一步證實,這件事求你再幫我跑一趟?!?/p>
“到哪兒去?”
“戒毒康復(fù)中心?!?/p>
黑暗中兩個女人把手握在了一起,在利益攸關(guān)的問題上,倆人合謀了。
待爾瑞返回基地,熄燈號剛吹過。連日的苦訓使她很為學生們擔心。借著微弱的月光,她悄悄來到了男生寢室的門邊,聽見靠窗口的地方,正響起一陣高亢的呼嚕,從床的位置上推斷,應(yīng)該是丘大任。很快,山呼海嘯般響起了一片人為的呼嚕,而后爆發(fā)了一場大笑。使得爾瑞一時忍俊不禁,唉,孩子畢竟是孩子,枯燥機械的軍訓也真苦了他們,但無論生活多么單調(diào)乏味,樂趣總是有的,每當夜幕來臨,孩子們的天性便會顯露出來。
不一會兒,聽見有人捏著嗓子唱歌,唱的是《采紅菱》,可偏偏唱成“我們倆光著腚兒采紅菱哪采紅菱……”有些人在床上和著:“采紅菱,采紅菱哎,心里頭,真高興,那個真高興……哈!”寢室里成了一臺戲。
“諸位,聽我說,警院可是比修道院還修道院,咱今兒個也只是過過嘴上的癮,切記千萬不要碰女同學一根指頭,若被金魔頭跟孟夫子抓住,不死也得脫層皮――‘老綠’,你現(xiàn)在老實交代,有沒有這等事情?!边@是陳嘉桐在說話。只聽黃琳說:“嘿!哥們兒,我姓黃,咋叫我老綠?”陳嘉桐冷冷地說:“忍者神龜啥顏色?”黃琳隨口答曰,“綠色的呀!”室友們已是笑了個人仰馬翻。黃琳等大伙兒笑完,又訕訕地說:“我是有這個賊心也沒這個賊膽兒,有這個賊膽兒也沒這個賊本兒呀,”黃琳有些心虛,有意轉(zhuǎn)移目標道:“誰能像你來個‘活體’橫陳,連宋爾瑞都情不自禁地下剪子,也不知道你咋會有那么大的誘惑力,惹得警花兒們都來給你哭祭,特別是那個美人蕉,痛苦得簡直可以為你殉情而亡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