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里的光芒立刻消失了。他以為,丁厭裝扮成護士,一定是來醫(yī)院偷血的。
他捏了捏血袋,里面暗紅色的液體看起來有點風起云涌,一如他體內(nèi)某些沸騰著的液體。
4
丁厭躲進醫(yī)院的洗手間,鎖好門,換衣服。
這時,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在隔壁響起,那聲音很壓抑,似乎很怕別人聽到,又擔心丁厭聽不到。
“請問……門口還有別人嗎?你、你、你別怕,我不是色狼……”那個男人說。
丁厭笑:“你走錯廁所啦?”
“呃??……是??!是啊!麻煩你,幫我看看門口有人嗎?”
“好的,稍等啊……”丁厭匆忙換好衣服,把麻醉劑裝好,才走到廁所門口,四下看看。
回頭小聲說道:“有人!”
醫(yī)院里怎么可能沒有人呢?來來往往的醫(yī)護和病人,每個人都皺著眉頭,仿佛人生有經(jīng)歷不完的痛苦似的。
“有可疑的人嗎?”
“什么是可疑的人?”
“穿制服的!”
“穿醫(yī)生制服的算嗎?”
“不算!”那男人的聲音顫抖著。
“那就沒有?!倍捫÷曊f,仿佛在從事一種令人振奮的特務(wù)工作。
那個男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從廁位里?起來,長長舒了口氣。他看起來很憔悴,眼神里充滿了不安和恐懼,他四下看看,才走出來警惕地看著丁厭,“你不是他們派來的吧?”
“呃?!”丁厭搖搖頭,好奇地問,“你是通緝犯嗎?還是……是執(zhí)行任務(wù)的間諜?”
男人搖搖頭,于是丁厭就很失望地嘆口氣,說實話她長這么大還沒有見過通緝犯呢,當然更沒見過特務(wù),就算見到了,人家也不會告訴她身份。
“那你在躲誰???”
那個男人又審視地看了看丁厭,什么話都沒有說,悶著頭就出了廁所。
“哎!通緝犯大叔!”丁厭大叫著追上去,引得走廊里的眾人側(cè)目相看。
“就是她!”后面突然有人大叫,丁厭拉起那個男人,一起向醫(yī)院外奔去。
“大叔,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丁厭邊跑邊問。
男人陰沉著臉,反問:“我跑,你跟著跑什么???”
“我不知道他們是在追我還是在追你??!只好一起跑了!”丁厭捂著背包,側(cè)頭看看后面,醫(yī)院里的保安緊追不舍。她摸出電話:“大米!把車開到醫(yī)院門口!快!”
大米一向是很快的。
丁厭拉著那個男人上了車,看著捶胸頓足的保安們,邊氣喘吁吁地笑,邊問:“大叔你不是通緝犯,也不是間諜007,那你是什么人?。俊?/p>
男人擦擦汗,看了丁和大米一眼:“我……我什么人也不是……”
“那他們?yōu)槭裁匆纺??難道你也是小偷?”丁厭說完“也”,急忙吐吐舌頭,還好那個男人并未發(fā)現(xiàn)她說漏了嘴。
他嘆口氣,又審視地看了看丁厭,咬咬牙,似乎下定了決心:“因為我知道一個大陰謀,所以……”
“大陰謀?”丁厭一下子來了興致,“什么大陰謀?”
男人低下頭,從嘴里擠出三個字:“忘記了?!?/p>
5
事情就是這樣。
這個男人叫魚偉,是本城一家非常有財力的集團公司董事長的司機,并兼職當保鏢。他并沒有像電視里那些明星扮演的保鏢一樣穿西裝戴墨鏡。他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平時總是穿著灰藍色的襯衣,搭配軍綠色的褲子和黑色的平底布鞋,就像菜市場上擺攤的普通大哥。
魚偉是個退伍的軍人,他和他的老父親以及五歲的女兒住在醫(yī)院的附近,據(jù)說幾年前他還有過一個老婆,但不知為何離婚了,據(jù)街坊們說,那女人不甘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