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洪三以及易好容的林宛如,以及鬼眼三個人起了個大早,來到行宮報到。負(fù)責(zé)維持秩序的太監(jiān),直接把他領(lǐng)到了何保面前。何保見了洪三,頓時很很親切走上來,拍著洪三的肩膀說道:“三郎,陛下賜我騎馬帶隊,你是有大功的人,到時候與我并乘。”
“謝謝何公公。”洪三拱了拱手,說道。
“這兩位是……”何??戳丝春槿澈蟮牧滞鹑缫约肮硌?,順口問道。
洪三鎮(zhèn)定自若地答道:“一位是刺殺陛下未遂的小明王的唯一傳人鬼眼,一位是天下頭號反賊林鳳翔的孫女林宛如。”
何保先是一愣,爾后抬起頭仰天大笑道:“三郎真會開玩笑?!?/p>
何保旁邊的幾個人,也跟著一起仰頭大笑,洪三這時候湊上去,湊在何保耳邊,細(xì)聲說道:“我沒有開玩笑?!?/p>
說完,他又笑意盎然地站直身子,看著何保以及他身后的幾個太監(jiān)。何保的眼中一道寒光閃過,內(nèi)心的心情極為復(fù)雜,一方面他為洪三如此之膽大妄為感到震驚,另一方面他也為洪三有能力能夠收服以智聲聞名天下的林宛如,以及以武名縱橫世上的小明王的傳人而感到震驚。想完這些,何保再想想王貴妃的事情,頓時覺得心里一陣發(fā)寒,再抬頭看著洪三若無其事的笑容,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怯意。
他之所以感到怯意,不止是因為洪三隨時可以置他于死地,更重要的,是他意識到洪三似乎有一種讓各種各樣的人都為他效勞的才能。這時候,何保不由得想起本朝開國太祖所說的那句話,“朕別無他能,惟幾分亂才爾?!?/p>
“這個洪三身上的,便是所謂亂才吧?!?/p>
這些話說起來長,但是在何保的腦子里,只不過是轉(zhuǎn)眼間的事情。在外人看來,何保只是再次愣了片刻,然后便仿佛聽到什么很好聽的笑話般,伸手指了指洪三,爾后便仰頭哈哈大笑起來,“三郎啊三郎。”
在場所有人里,除了洪三和何保之外,只有林宛如知道剛才洪三在何保的耳邊說的是什么。她在佩服洪三的鎮(zhèn)定自若的同時,也深為敬佩何保的臨機反應(yīng)。
她心里憐憫地想,“唉,楊柳清算是沒救了。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前世做了什么孽,居然同時讓這么無恥的兩個人都想他死?!?/p>
到了晚上,何保把白癡皇帝伺候得睡覺了,洪三把鬼眼和林宛如安頓之后,兩人便來到了何保的房間。
一坐下來,何保就單刀直入地問道:“洪大人今天上午可是在試探何保的心思?”
洪三看了何保一眼,也直話直說道:“確實有點這意思,不過主要還是想跟何公公坦誠相待?!?/p>
“何保很感謝洪大人如此信任,只是這兩人全都是棘手的貨色,還是請洪大人趕緊處理掉為好?!?/p>
洪三淡淡一笑,說道:“林宛如也是這么勸我的呢?!?/p>
何保被洪三這一句話堵得半晌都說不出話來,而這時候洪三便伸手搭著何保的肩膀,說道:“何公公,先前不知道皇帝這事大家是初次聯(lián)手,有些生疏,所以有些話不方便直說?,F(xiàn)在咱們把這事辦好了,大家也算是那個什么,有點革命情誼了,也是時候開誠布公地說點什么了?!?/p>
洪三說到這里,轉(zhuǎn)過身,看著何保,何保趕緊低下頭,拱手道:“大人請講?!?/p>
“無論是白癡皇帝在,還是不在,我都會幫助你鏟除你的敵人,保住你的財富和權(quán)勢。但是前提是,你必須跟我以及我身后的集團一體化?!焙槿馕渡铋L地再次拍了拍何保的肩膀,“有句話說出來有點傷感情,但是為了以后不更傷感情,我還是現(xiàn)在說了吧。沒有你,我洪三依然可以成事,但是沒有我,白癡皇帝百年之后,你就死定了……甚至,根本不用等到白癡皇帝死,只要我和雄闊海,杭州將軍以及楊柳清串連,再加上鬼眼的證詞,我就可以讓刺殺皇帝的主使人,從楊柳清變成你何公公……既然原本就是將黑的說成白的,那我現(xiàn)在換一種黑,又有何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