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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把頭爺(4)

狗狼 作者:張永軍


康武漢說:“那我直接問問老十一?”

馬龍九說:“可以,也許可以。”

康武漢掉頭從那個木柜似的門里走暗道出去了。

馬龍九沒去驗看楊十一帶回的那五只裝金砂的酒壇,也沒看那只狍子皮大口袋,他站起來看看窗戶,窗紙上映出晨曦的第一道光,天已經(jīng)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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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十一把爬犁上的酒交給了廚房的趙大廚,回了住的那座小院落。把六條黃毛狗解了套,喂了狗,叫狗們在各自的窩里歇著,因為六條黃毛狗一路跑下來都累壞了。楊十一去自己的房里想睡會兒,剛爬上炕脫了衣服蓋上被子躺下,青眼圈就跟著跳上了炕,在草編炕席上轉(zhuǎn)轉(zhuǎn)踩踩,它也想睡在炕上。但不行,炕是熱的,青眼圈覺得燙腳,又跳下了炕,用腳推開外屋門,跑出門去鉆短尾的草窩里和短尾做伴去了。

楊十一真困了,只好起來去關(guān)上門,又回來爬上炕,可是困得眼睛痛也睡不著,腦子依舊清醒著,才知道馬龍九的鐵觀音新茶真的喝了睡不成覺。只好睜著眼睛躺著看著窗紙發(fā)了白,直到天亮。

楊十一聽著院子里的走動聲,也聽到李疤頭在院里練把勢累出的咳嗽聲。楊十一也不想起來,又聽湯小寶和馬面鬼嘟嘟噥噥在院里和徐彪子說什么,他也沒在意。一門心思想睡一覺,可就是睡不著。腦子里胡思亂想,想了多日不見的柳眉兒,想了槐花,也想了曲老三,又一下想到了芳草,想起了金廠溝的規(guī)矩,楊十一一下子坐起來了。芳草一心報仇,她若真的找到把頭爺壞規(guī)矩的事,我懲罰把頭爺嗎?楊十一想著,覺得不可思議,他哧哧笑起來。不禁又想如果娶了槐花和芳草兩個女人當(dāng)媳婦,又在心里時時想想柳眉兒,也真挺好。那么把頭爺幾時才送芳草進(jìn)安東的窯子呢?我?guī)ё叻疾荩疾莸某鹨簿筒挥脠罅?,把頭爺就算壞了規(guī)矩,我離開了金廠溝也就和我沒關(guān)系了,自然就不能懲罰把頭爺了。

楊十一心里急一陣兒,慌一陣兒,甚至盼著把頭爺早點叫他送走芳草,他也好早點離開金廠溝。那么把頭爺和官家的那個溝通的事呢?楊十一又猶豫了。又想,最好是幫金廠溝的兄弟們和把頭爺解決了和官家的事再走,那就對得起金廠溝的兄弟和把頭爺了。

楊十一不想睡了,就起來穿了衣服,還沒下炕,門響了,英子徑直走進(jìn)他的睡房,把一大堆衣服往楊十一身上一摔,說:“哥,你換上干凈的衣服,你都臭死了。把頭爺叫你馬上去?!?/p>

楊十一說:“這……這都是新衣服。你做的?”

英子說:“我想做衣服給哥穿,可我又不會做衣服。這些衣服是眉兒姐早些天叫人送來我替你代收的。說是做給弟弟穿的。”

楊十一說:“得了,廢了一大堆唾沫星子才說明白,我知道了?,F(xiàn)在這衣服不能穿,身上臭了穿新衣服也就整臭了新衣服。等我回來洗了澡再換。真的,有個姐姐真好,有個妹妹還是真好?!?/p>

英子聽了才笑了,說:“那也行,算你有良心。我給你燒洗澡水吧。我看你一會兒就會回來??墒俏疫@妹妹是不值錢的,也是假的?!?/p>

楊十一穿好鞋,站起來,說:“芳草也在把頭爺那兒嗎?”

英子瞪一眼楊十一,說:“她不在把頭爺?shù)奈堇锬茉谀膬??在雪地里?十一哥,你抱了她,她不臭嗎?她以前多好,我看見她的臉就可憐她就想幫她?,F(xiàn)在她變得妖里妖氣的多浪啊,在金廠溝里到處跑。而且最要命的是她現(xiàn)在是把頭爺用的女人,你再往她身上靠,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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