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夫人們 第四章2(2)

夫人們 作者:雪靜


吳啟正問:這些菜是哪里來的?

郝從容說:我回來的時候在路上買的,凡是你喜歡吃的我都買了。

吳啟正笑笑,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飯后恰是午休時間,郝從容在樓上換了睡衣,就從樓梯上一節(jié)一節(jié)往下走,她要跟吳啟正做愛,主動做愛,她經常想起祁有音愛說的一句話:家庭這個陣地,無產階級不去占領,資產階級必然去占領?,F(xiàn)在無產階級回來了,資產階級自然會望風喪膽棄鉀而退。

吳啟正午間務必休息一會兒,這是長期坐機關養(yǎng)成的習慣,從前不在副書記位子時,他會跟機關里的公務員們聚在一起打撲克,將午間的休息時間以這樣的娛樂方式打發(fā)掉,后來當了副書記,反而不好跟從前的牌友們聚在一起打牌了,官場講究級別,他的級別顯然高出了那些牌友,他不好再主動去找他們了,他們也不好再來找他了。吳啟正的午休時間也就真正地歸了自己,他便在辦公室里聽音樂看報紙睡覺。

吳啟正想不到郝從容在午休的時間跑過來找他做愛,她大概是真的走火入魔了,他怔怔地看著她脫了睡衣,赤條條地躺在他面前,郝從容的確是個很有風采的女人,皮膚白得像瓷一樣,身上又灑了性感的香水,而她躺在床上的姿勢恰到好處地給吳啟正一個視覺的沖擊,吳啟正不由想郝從容憑這個姿勢躺在哪個男人面前哪個男人都會百分之百地沖動,本來心生反感的吳啟正瞬間竟感到下體的灼熱,繼而一股來自體內的力量讓他躍馬揚威地騎到了郝從容的身上,郝從容緊緊摟著他,直到這會兒,她才有一種吳啟正真正歸屬于自己的安全感。

運動是在縱情而無拘的狀態(tài)中進行的,郝從容只當自己是一匹馬,任憑主人快活地騎著,她閉上眼睛,想象著主人的鞭子在她身上甩出叭叭的聲響。她配合著,順從而溫柔地配合著,“我就像一只小羊,乖乖地臥在你身旁……”她想起一句歌詞,內心涌起幸福的感覺,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感到主人高揚的鞭子無力地垂落下來了,吳啟正不行了,真的力不從心了。

郝從容遺憾地看著他,幫他擦掉臉上的汗水。你是真的不行了,還是把精力給了方菊,而對自己的老婆力不從心地應付?郝從容心里說著,卻沒敢把話吐出來,作為一個具有女權意識的女人,她覺得今天自己在吳啟正面前已經夠卑賤的了,她是被生活逼到了這個份上,人在矮檐下,豈敢不低頭?她在心里說服著自己。

郝從容穿好睡衣,在床邊站了一會兒,吳啟正懶散地將被子遮在自己身上,對郝從容笑笑,郝從容看不出這笑里包含著歉意。她淡淡地說:好好睡吧,把電話手機都關了。我也上樓休息休息,幾天跑下來骨頭都快散架了。吳啟正點點頭,沒再說什么。

郝從容轉身出門,沿著樓梯往自己的臥室走,進了房間身體剛躺在床上,眼前就晃動起斑點馬的身影來了,在小橋流水景區(qū),斑點馬曾邀請她躺在地上,她當時就知道他們彼此躺在夜幕掩映的大地上那將預示著什么,她因此沒有躺下去,現(xiàn)在她想要是她當時躺下去了又會怎么樣呢?憑斑點馬的年輕和力氣,與這樣的男人滾在一起定會無邊無際地受用,她想象著,漫無邊際地想象著,一種叫欲望的東西重新侵入了她的身體,使郝從容生出了沒著沒落的感覺,吳啟正你為什么不是斑點馬???她抓著床沿,咬著被子,她想把這個叫欲望的東西從體內趕走,既然吳啟正沒有能力把它趕走,那她自己努力趕走它吧,她用力再用力,可她還是趕不走它,郝從容出了一身汗,而后絕望地看著對面的墻壁,那是一幅油畫,瑪麗圣母像,斑點馬送給她的,郝從容曾經想把這幅油畫掛在客廳,吳啟正不肯,郝從容只好把它掛在自己的臥室里,現(xiàn)在她暗暗在心里向瑪麗圣母求救,乞求瑪麗圣母將她身體中潛伏的欲望趕走,瑪麗圣母無動于衷,她也根本聽不見郝從容內心的呼喚,郝從容驀地陷入一種茫然無措之中,打發(fā)這樣的日月是不是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究竟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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