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頭不說話,暗自后悔不該那么沖動跑去見段正揚和佟秀麗,不然……還有那一堆禮物,花了羅天不少錢呢。不過禮物被佟秀麗拿走的事我沒敢對老媽說,說了她也不會相信的,還以為我護著羅天。
見我耷拉著腦袋,老媽把語氣放柔了,“小煙,媽媽說你也是為了你好,跟一個破警察能有什么出息?又沒錢又危險,那些罪犯全都是亡命之徒,有的還會綁架警察的女朋友,一不小心就把命搭進去了,我每天看新聞,總是提心吊膽,就怕你出事,你爸嘴上不說,但心里也是一萬個不愿意你跟警察交往。你現(xiàn)在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們也不反對你自由戀愛,可你不能馬大哈呀,你難道看不出來他根本不把你當(dāng)一回事嗎?他都沒有誠心跟你交朋友,要不怎么叫了那么多次都不來呢……女人這輩子圖什么?不圖他有錢也要圖他對你好啊,媽媽是過來人,你現(xiàn)在管不住他,以后結(jié)婚了……”
“媽――”見老媽越說越遠,我趕緊打斷她,坐過去溫柔地攬住她的肩膀,“我還年輕,沒想過抓緊結(jié)婚的,您大人有大量,別跟羅天生氣了,他沒有不把您和我爸放在眼里,背后不知說了你們多少好話,這次千真萬確真的要來,都已經(jīng)到樓下了,是我的錯……對了,媽,您還記得蘇雪嗎?”
“哪個蘇雪?你想轉(zhuǎn)開我的話題是不是?”
“沒有啦。就是原來住咱家隔壁蘇伯伯的女兒,她以前還抱過我的,您總夸她長得漂亮,還記得不?”
“哎呀,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特別愛吹牛的蘇伯伯??!他總是穿件破棉襖,腰里別著一根長煙桿,也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個寫著繁體字的信封,逢人說是臺灣親戚給他寫的信……他們家那個蘇雪真是漂亮啊,上門提親的人都要踏破門檻了,可蘇伯伯誰都瞧不上,說要把蘇雪嫁到臺灣當(dāng)闊太太,背地里不知讓多少人笑話呢。這都十幾年了吧,你怎么突然提這個?你見到他們了?不是說他們投奔臺灣親戚嗎?”
我嘆了一口氣,說道:“我見到蘇雪了,可惜她已經(jīng)死了,蘇伯伯早些年過世了。”我把蘇雪的案子,以及見段正揚和佟秀麗的經(jīng)過簡單地說了一遍,不過沒有提蘇雪給我打電話的事,以免老媽擔(dān)心。
事情剛剛講完,老媽的眼睛頓時瞪圓了,摸摸我的額頭,“小煙,你是不是發(fā)燒了?你要把那小鬼接到家里?他可是殺人犯的兒子??!”
“他是無辜的,他才七歲,什么都不懂,何況段正揚還不一定就是兇手。雷雷很可憐的,一下子沒了爸爸媽媽,也沒有其他親人,佟秀麗對他又不好,怎么說他也是蘇伯伯的外孫啊!”
“哼,又不是我外孫!再說了,我們跟蘇伯伯沒有親戚關(guān)系,就算是親戚,碰到這種事誰不躲得遠遠的?他可憐,街上一大把沒有家的老人、孩子,你全領(lǐng)回家好了,你以為自己是救世主??!”
“我就是想跟您商量一下……”
“這事兒沒得商量,我不會答應(yīng)的!”老媽打斷我的話,站了起來,“你別一天到晚閑在家里沒事干,趕緊出去找份工作,閑在家里把腦子都閑出毛病了,整天就是玩農(nóng)場、玩斗地主,再這樣我把電腦拆了?!?/p>
說完,她快步走進房間。過了一會兒,她探出頭來,略帶命令地說:“明天哪兒都別去,樓下的方阿姨給你介紹個對象,從英國回來的,是個博士,年紀(jì)稍微大了點,三十四歲,不過家里有錢,照片我看過,長得也可以,文質(zhì)彬彬,約好明天下午兩點半見面的,記住了,打扮得漂亮一點,要像個女孩兒樣,別整天瘋瘋癲癲的,人家可是個海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