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她去了超市買東西,那正好在我的對面,我是說,在我車子的對面,”他肯定地點了一下頭,不是對別人,而是更讓自己確定,“對,就是那樣!”
“接著,她走到報刊廳看著什么,具體的我不能確定,那時候,我覺得她準備走了。啊,對了,之前,我看她下了一輛計程車,但并沒有叫司機等著,我猜她離目的地不遠了。后來我就繼續(xù)盯著自己的雜志?!?/p>
“那是在什么地方?”
“啊,我忘記說了,博盧克7號街區(qū)?!?/p>
那確實離簡的家很近。
“也許我的音響開了太大聲音,反正我沒有注意那混蛋是什么時候開過來的。那好像是一輛銀色大眾,不過我當時注意力不集中,他從我的面前開過了。那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兒。那混蛋差不多是筆直對著姑娘撞過去了。我嚇得手足無措,等我明白過來,拉開車門,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車子從她的右后側(cè)面撞上了,她就像這樣飛了出去。”他用兩只手比劃著,“如果力道再他媽的猛一下,她一定會像子彈般翻著個兒飛出去,啊……請原諒,我不是有意做這個比喻的?!?/p>
“不,沒什么,然后你馬上下車搭救了她,對嗎……”
“滾開,你這個金發(fā)混蛋,你想挨揍嗎!”賽斯沒有聽到司機的回答,威廉的怒吼差不多貫穿了每個人的鼓膜。
賽斯跑過去的時候,威廉正對著文森特揮動拳頭。
“夠了!”賽斯抓住威廉的右腕,他被這一抓竟然就不能動彈了,“你在鬧什么,這里是醫(yī)院!你打算干嘛?簡正在搶救中,我們還不知道結(jié)果,你就打算用拳頭來面對她嗎?還是你想對同樣關心她的朋友武力相向?坐在這里,威廉,沖動對誰都沒有好處。”賽斯的聲音不很響亮,但威懾力足夠了。
威廉頹然地倒向座椅。他一定愛她愛得發(fā)了瘋,文森特這樣想。
沃勒的制止雖然及時,但還是引來了護士,“你們在這里吵嚷什么!”她在斥責。
“啊,親愛的小姐,你知道,這是任何人都感到心酸的……”文森特展開了他的魅力攻勢,倒使得賽斯感到輕松了不少。
“嘿,那家伙可真夠兇狠的!”年輕司機口吻叫人摸不出他的真實情緒。
“啊,但是誰都會寬恕他的,好了,你能否繼續(xù)?!?/p>
“當然,呃……我說到哪兒了?”
“你說你立刻下去救她?!?/p>
“啊,對,那輛車馬上就開走了,他倒了車,然后一溜煙兒跑了,就是這樣的。噢,對了,主保佑了你和我還有那女孩兒的幸運,我記下了它的車號?!?/p>
賽斯聞言眼睛一亮。
“嗯,是,M,A,S,-,B,O,5,7,3,9,2?!?/p>
賽斯用腦子重復了兩遍,“你確定?”
“啊……我想應該是……嗯,反正……我可能記錯了順序,我是說,也許5和9的順序有錯,也許,啊,可能還記錯了什么。你不能怪我,我當時只想先救人?!?/p>
賽斯沒有怪他,也不能怪他,任何人都可能犯錯,更何況是那樣的緊急狀態(tài)。一個既定事實是,至少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以最快的速度幫助了簡,這比一些人的漠然要好得多。他又重復了幾遍這個號碼,總覺得自己都有種想把它們打亂次序的想法。
當賽斯提到他是否需要一定的物質(zhì)報酬的時候,司機謝絕了,談不上婉言,就像他最開始說的那樣,“我可不是為了這個?!?/p>
“如果沒有什么要幫忙的,我得回去了,今天還沒有賺到錢?!币话闳诉@樣說的時候,往往會暗示錢,但他沒有這個意思。
“等等,先生,”賽斯在后面叫住了他,“可否告訴我你的聯(lián)系方式?!?/p>
……
“這是個陰謀!”司機走后,阿爾這么說,他是個自由撰稿人,自己也寫一些推理與科幻的文章,“陰謀”這個詞是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賽斯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也不愿意多想。